原创《《白鹿原》中的道德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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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中的道德乌托邦
□ 张松林
【摘 要】《白鹿原》展现了对儒家传统文化的乌托邦式描绘,通过乡绅白嘉轩形象的描绘,展示了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但文化传统应与时俱进,浩浩汤汤的革命洪流下,固执对传统的坚守难免会带来新旧观念的冲突.白鹿原这个乌托邦式的村庄是新旧思想交锋场,在各种各样的斗争中透露着对人性善恶的反思.
【关键词】《白鹿原》；道德；乌托邦；人性
一、 道德乌托邦下的乡绅治村
乡绅治理是中国古代乡村政治的传统,乡土中国浸淫着浓重的儒家文化气息.关中文化是以正统的儒家文化为其主要成分,陈忠实生长在关中农村,在关中农村工作过,关中农村的习俗礼仪他非常熟悉,且怀有深厚的情感依恋.为此,在《白鹿原》的叙事中充斥着对儒家文化的敬仰,甚至不惜笔墨神化了一位正统儒家知识分子——朱先生.真实与想象、思想和情感交织下,白鹿原被描绘何曾以人为本、以仁为核的桃源故土.
且看白鹿原在作者笔下的图景：“很古很古的时候,这原上出现过一只白色的鹿,白毛白腿白蹄,那鹿角更是莹亮剔透的.白鹿跳跳蹦蹦像跑着又像飘着从东原向西原跑去,倏忽之间就消失了.庄稼汉们猛然发现白鹿飘过以后麦苗忽地蹿高了,黄不拉叽的弱苗子变成黑油油的绿苗子,整个原上和河川里全是一色绿的麦苗.白鹿跑过以后,有人在田坎间发现了僵死的狼,奄奄一息的狐狸,阴沟湿地里死成一堆的癞蛤蟆,一切毒虫害兽全都悄然毙命了.更使人惊奇不已的是,有人突然发现瘫痪在炕的老娘正潇洒地捉着擀杖在案上擀面片；半世瞎眼的老汉睁着光亮亮的眼睛端看筛子拣取麦子里混杂的沙粒；秃子老二的瘌痢头上长出了黑乌乌的头发；歪嘴斜眼的丑女儿变得鲜若桃花……这就是白鹿原.”白鹿已然成为类似宗教图腾的圣物,既有神秘的趋福避祸能力,又能为人带来奇迹.白鹿所在、人心向往,这白鹿作为象征物的指向就是儒家文化.
白鹿二姓享福相依,维系着儒家传下来的“仁”,在兄弟阋墙、兵痞威胁、土匪肆虐的乱世,恰如一股清流佑护着原上的百姓,滋润着儒家文化的根.白嘉轩无疑是乡村理想的大树,他为人正直,身为族长世家,宗族文化直接渲染了白嘉轩的灵魂.其父秉德老汉去世前对儿子的叮嘱是“白不离鹿、鹿不离白”.因此,即便鹿子霖三番五次针对白嘉轩,白也能以博大的胸怀包容、原谅.
关中地区的文化给了白嘉轩很大的影响.关中地区并不是文化贫乏的偏僻之所,西安曾是几代帝王的故都,是历史上宗法文化相当发达的地区,它有着独特的文化理念.关中大儒朱先生所代表的文化即是关中文化,关中文化的根基当然是统治了中国封建社会几千年的儒家文化,这里所谓的宗法文化其实正是儒家文化在关中地区结合地方文化所形成的文化传统.朱先生是白鹿原上的圣人,在老百姓的意识里他是神乎其神的人物,他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原上人是把他当作神来顶礼膜拜的.尽管白嘉轩并不把其姐夫当作神,可他却虔诚地尊朱先生是白鹿原的圣人.白嘉轩把朱先生当作了他精神的一个支柱,一切难解可疑的问题都去请教朱先生,求他指点迷津,而朱先生总能恰到好处地给白嘉轩以提示.无疑白嘉轩是圣人朱先生的崇拜者,朱先生所崇尚的一切儒家文化教条,白嘉轩都毫不犹豫地奉为处世的经典,如“耕读传家”“学为好人”等.所以说白嘉轩那根深蒂固的宗法观念是受关中文化所深深影响的.
白嘉轩是封建宗法文化的践行者,他尽职尽责地做着白鹿村的族长.维护宗族的利益,保持它的和谐稳定,处理宗族事务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宗族内部是没有所谓的政治暴力机构的,族长掌控着宗族的大小事务,祠堂就是他行使权力的法院,维护宗法文化的阵地,在祠堂中族长的权力得以有效地实施.祠堂是族人最神圣的地方,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敬鬼神的观念,意为对古人施奉香火仿佛就可以给后代子孙带来好运、生生不息、家道昌盛,顺理成章地祠堂也成了族人接受宗法族规训诫,对违逆宗法族规之人进行惩罚的地方.
白嘉轩他还以身作则,严于律己,信奉“己所不欲,勿施与人”的儒家观念.他说：“人行事不在旁人知道不知道,而在自家知道不知道；自家做下好事刻在自家心里,做下瞎事也刻在自家心里,都抹不掉；其实天知道地也知道,记在天上刻在地上,也是抹不掉的”.[1]白嘉轩在一定程度上宽厚仁和、勤劳善良、扶危济困,恪守宗法礼教,把自己造成了宗法文化下人格道德的典范,成为威望素著的族长,树立了极美好的形象,对于族人们遵从宗法族规起到相当好的表率作用.
二、 变革环境下的传统贬抑
白嘉轩努力地维护着封建宗法文化的威严,然而,他所处的时代已经是封建社会的末路时期,是半殖民半封建的的社会,尽管他采取了种种的措施试图来挽救将要被颠覆的文化传统.比如他的律己；比如他的修祠堂立乡约；比如他的作为族长的严刑峻法,但是革命的浪潮袭来岂是一个小小的族长所能掌控的.（下转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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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族做为封建专制统治的最基层,也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封建社会几千年来的王朝更替中形成了一整套维护国家统治的文化法则,而宗法文化便是最基础的文化,它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宗族内外的稳定秩序.白嘉轩身为小农经济的地主,他思想有一定的狭隘性,他的眼界并不开阔,他不知什么叫审时度势,他只知一味地崇尚他的宗法文化.
道德作为一种社会行为的约束力形式,从表面看,它虽然没有法律那样具有强制性,然而从长久的约束力和影响力来看,它更具有威慑力和持久性,特别是在,法制尚不健全的社会形态中,它的威慑力和有效性更为突出.同时道德作为人类代代相传的人类习得,它不是通过外力强制人服从,而是通过潜移默化的互相感化和影响使其服从,可以说道德的服从是“内生型”的,它的重要特征是自律性.由于道德是潜移默化的世代习得,所以对于个体来说,道德是一种内化了的精神状态,这种内化了的精神状态一旦形成就会变成一种自觉的行为从而达到自律.从这个层面上说它优于律令的执行成本,但也正因为道德的操作程序全靠自律和舆论监督,没有强制性,所以它的执行就显得不稳定和涣散.毫无疑问,白鹿原上的道德观念和道德惩罚机制也有这样的特点.白鹿原上的道德惩罚机制在本质上也属于无效的制约机制,它具有僵硬、任性、残酷的反人道非理性的性质.因此,白鹿原的道德律令对那些表现人的个性和活泼的感情冲动的行为,往往采取的是否定、压抑甚至是打击的态度,同时对触犯乡约的人的惩罚,往往是既凌辱人的尊严,又伤及肉体.它不是通过有效的外在的制约,把人向更健康的道德境界引领,而常常是彻底的从道德上毁灭一个人,使他丧失道德上的尊严感、羞耻感,索性豁了出去,以任性的方式蔑视甚至对抗冷酷的礼法.
三、小结
白嘉轩这个儒家文化的坚守者,保持着顽石般的性格.他高举着仁义的旗帜,彰显了封建宗法文化的魅力,时代的风霜雨雪吞噬了他赖以栖身的大地,乱世的挣扎中他不得不一面举着仁义的旗帜,一面又采取阴狠、冷酷的手段来坚守自己的生存空间.他的所为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犹如大漠中嘶鸣的骏马,它的长哮震惊的不是草原,那儿也已没有马群.他成了沧桑岁月中的独行者,他想冲出无边的沙漠,大漠的风沙袭击了他,他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大漠中只能做一匹骆驼才能寻得自己的栖息地.
【参考文献】
[1] 陈忠实.白鹿原（修订版）[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第28页.
（作者单位：商丘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白鹿原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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