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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魏晋南北朝相关在职毕业论文范文 跟魏晋南北朝汉语介词语法化的特点与原因类论文如何写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魏晋南北朝范文 类别:发表论文 2024-02-11

《魏晋南北朝汉语介词语法化的特点与原因》

本文是魏晋南北朝类有关在职毕业论文范文与魏晋南北朝和词语和汉语有关毕业论文的格式范文。

语法化是词汇项或某类结构在特定的语境中发展出新的语能的过程.[1]词汇项一旦发生了语法化还会发展出新的语能,Traugott、Givón等认为语法化的过程具有单向性(irreversible)特征,即在语法化斜坡①上向下运行,不会出现上行现象.[2]针对汉语语法化特点,国内学者也做出了积极的探索,如何洪峰、吴福祥等利用汉语事实佐证了语法化单向性特征.本文以魏晋南北朝介词系统为例分析汉语介词语法化的特点:单向性趋势、更新和创新相结合、语义强化多样化;从句法结构、语义发展、表义手段和魏晋南北朝语言的历史地位角度总结魏晋南北朝介词语法化特点呈现的原因.

一、汉语介词的语法化

魏晋南北朝处于上古汉语向近代汉语的转折期,该时期介词的来源及发展是考察语法化的重要标本.前代介词中,有些臻于成熟,有些语义泛化,有些退出介词系统.因此该时期介词系统的发展最能代表汉语介词系统发展的特点.

(一)语法化单向性

在语法化过程中,语法化项会经历一个斜坡(cline),这个斜坡是不可逆转的,只能是从斜坡的较高的一端走向较低的一端,不能从较低的一端走向较高的一端[3],即“话语>句法>形态>形态语音形式>零;自由语素>附着语素>词缀”或“实义词 > 语法词 > 附着词 > 屈折词缀”.但Janda认为单向性并不能说是语法化的绝对趋势[4];何洪峰则认为,在语法化斜坡上并不是每个语法化项都会走到最后,而是有可能中间停止,回归动词用法.[5]

那么回归动词,算不算违反单向性原则呢?如“寻”“起”“经”“坐”“取”“持”“夹”等,并没有发展为附着语素或者消失,而是经历语法化之后,介词功能消失,其动词用法得以保留.该种现象是不是违反单向性?我们的回答是否定的,即使介词用法消失其动词用法仍会存在,或是源义动词和介词都消失,更谈不上违反单向性原则.这种现象,我们认为是语法化的终止,而不是去语法化(degarammaticalization).

1.终止语法化

何洪峰认为汉语动词虚化为介词后大致有三种结果:1)动介并行,即动词与介词并存,沿用至今,如:靠、借、凭、拿等;2)成为纯介词,沿用至今,如:把、趁、就、照、据等;3)终止介词用法,如:捉、缘、循、去等.[6]

语法化成分终止后,有两个去向:a)语法词功能消失保留实词功能,如“捉、取、持、去、起”等;b)语法词和实词功能都消失①,如“就、寻、夹、坐”.其中a)现象,Capell、Janda等认为是词汇化,是一种逆语法化现象.何洪峰把该种现象定义为终止语法化.

本文赞同何洪峰等的观点:该现象为终止语法化.以介词“持、取”为例分析:

1)持

“持”做介词汉魏时期成熟,流行于两晋,唐代之后未见其用例.如:

(1) a实是其理.阴持女言,转密相语.(贤愚经·无恼指鬘品,页427-2)②

b持手著阿难肩上.语阿难言.(道行般若经·摩诃般若波罗蜜道行经嘱累品,页478-1)

魏晋南北朝11部文献中,共检得“持”字用例976,介词用法仅4例,表示“持拿”的动词用法336例.如:

(2)a即便持钱往买其果.(百喻经·尝庵婆罗果喻,页554-1)

b道士欲求长生,持此书入山.(抱朴子·卷十九,页309)

据朱冠明统计,“持”字句从东汉到隋没有太大的差别,分别为东汉4例,吴4例,西晋4例,东晋10例,元魏4例,隋11例.[7]同样在朱冠明统计的10部佛经典籍中,仅“持拿”义动词“持”就有672例.如:

(3) a备闻此者罪我不小.卿促持去.(六度集经·卷第二,页7)

b执杖持钵.见彼人已.(佛本行集经·卷第十五,页725)

唐以后,“持”介词用法消失.动词用法仍发展.如:

(4)(俱)持璎珞,各挂天衣.(敦煌变文集新书·双恩记,页66)

“持”做介词东汉出现,唐代消失,期间典型介词与源义动词出现的频率之比为1∶192.[7]但“持”介词用法成熟后,并没有完全取代其动词功能,且动词用法和介词用法一直并行.

2)取

“取”做介词始于两晋,隋唐沿用,宋之后消失.“取”由“获得”义开始语法化,发展成为成熟介词后,动词“获得”义仍然活跃.魏晋南北朝7部文献中,检得“取”用例1392条③,其中动词662,介词44条,动介过渡15条,具体分布如下:

由以上统计可以看出,魏晋南北朝时期“取”动词用法占优势,且与介词用法同现.唐代之后,“取”介词用法消失,动词用法流行.

语法化的结果往往是不完整的子系统,这个子系统也没有明显的沿着特定的轨迹运行.[8]在一个语法化环境中,看起来已经完全边缘化了的“垃圾”(junk),其实并没有边缘化而是在许多情况下可以重新利用.?[4]“持、取”语法化过程表明:语法化并不是在一条轨迹上来回发展,而是双线并行.

综上,原项(item)在发生语法化后会产生四种途径:

第一种途径,原项发生语法化后消失,语法化项继续发展;第二种原项发生语法化后,继续保留,语法化项继续发展;第三种原项语法化后,语法化项和原项并存,后语法化项消失,原项保留.第四种原项发生语法化后消失,语法化项保留一段时间也消失.

2.介词终止语法化后去向

魏晋南北朝,“取、持、夹、起、寻、坐”等先后退出介词系统,有些回归源义动词,有些回归引申义动词,有些回归本义,有一些和其源义动词一起消失,退出词汇系统.

1)回归源义动词

回归源义动词,是指停止语法化后,介词用法消失,源义流行.如:“取”“持”“夹”. “取” 介词用法消失后,动词(“持拿”义)用法通行;“持”介词功能消失后,源义(“持拿”义)流行.“夹”介词用法消失后,动词“从两个相对的方面施加作用”的义项占优势,回归到源义动词.其语法化路径可描述为:

2)回归本义动词

回归本义动词,介词语义源头并不是该词的本义,而是其引申义,介词功能消失后,该词没能回到介词源头的源义,而是和源义动词一起消失,本义动词占优势.如“坐”.“坐”由“坐卧”义引申为“连坐、犯罪”,由“连坐、犯罪”义开始向介词语法化,表示“原因”.唐以后,介词“坐”消失,而此时“连坐、犯罪”义已成为历史名词存在于“连坐”等指称名词中,“坐”之“坐卧”义在其语义家族中占优势,从而使消失的介词语义回归到动词本义中.其语法化路径可描述为:

3)回归引申义

回归引申义是指,介词功能消失时,某词汇项的引申义占优势的现象.如“寻”.“寻”由长度名词引申为“遵循”,由“遵循”引申为“寻找”,由“寻找”开始语法化发展为介词.唐宋之后,介词“寻”消失,各义项中占优势的是“寻找”义,而“寻找”义是由“遵循”义引申而来.其语法化路径可描述为:

介词语法化过程中,第一、二种途径继续发展,介词语义泛化,之后会产生语义强化现象;第三、四种途径终止语法化,终止语法化的成分有些回归源义动词,有些回归引申义动词.正是介词成员的消失导致介词系统的更新,即成员的更替;同时在语义发展的约束下,更多的语义成分需要借助介词手段来表达,因此在以上四种途径作用下,促使介词系统完成其语义创新.

(二)语义强化

动词语法化为介词后,可能会沿着语法化斜坡继续发展,语义虚化.魏晋南北朝时期,介词系统逐渐成熟,继承介词中有些介词语义进一步虚化,如“从”可表处所、时间、对象、依凭等.该类介词若要精确表达引介功能,便需要其他手段进行辅助说明,从而产生介词语义强化.自魏晋起,“时间”类、“方式”类、“处所”类、“范围”类、“依凭”类介词具有语义强化现象发生.

1.“时间”类介词的强化.魏晋南北朝,语义强化的时间类名词有“从”“自”,强化的形式是在“P·N”结构中附加表示时间起始的“起”“开始”“始”等表示“起始”语义的成分.如“从”.“从·Nt”表示时间强化有两种结构:

1)“从·N·始/起”结构,这一结构使隐含的“起始”义凸现,如:

(5)a我从今夜欲受八禁清净斋戒.(佛本行集经·卷第七,页682-3)

b贤弟,你从今日难比往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托大.(水浒传·第四回,页58)

(6) a从六日始,东北风吹,累日不改.(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一,页143)

b依国符,从十月一日起宛行.(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四,页520)

例(5)中,“从”表示时间从某一点延长,侧重延续性;例(6)中,“从”表示动作从某时间点开始进行,由“始”“起”加强“起始点”,“从……始/起”侧重起始性.

2)“从/起·N·以来/以后”结构.该结构使N时点前后的时段因素凸显,如:

(7)a从去年来,两街讲说绝也.(入唐求法巡礼行记·卷四,页454)

b然从会昌元年已来,经功德使通状请归本国,计百有余度.(同上·卷四,页464)

c从今已后,第一不得行此事.(祖堂集·卷四,页197)

d自从一见桃华后,直至如今更不疑.(五灯会元·卷十九,页1305)

e起今日后至来年正月上旬以来,并进蔬食,所司准式.(全唐文·卷34,页1142)

2.“方式”类介词的强化.表方式的强化主要是在“从·N”结构中.“从·N”表方式义是隐含的,构成“从·NP·看/说来、来看/说”结构,凸显了主观性方式.如:

(8)a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左传·文公二年,页518)

b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史记·虞舜本纪,页43)

3.“处所”类介词的强化.“P1·N1·P2·N2”结构,N1和N2分别表示动作进行的处所的两个端点,介词结构表示动作在N1和N2表示的处所之间进行.如:

(9)犹云起这头至那头也.(朱子语类·中庸二,页1525)

4.“范围”类介词的强化.在“P·N”结构中附加表示范围的“内”“外”“之内”“之外”等成分以突显范围取向.如:

(10)住心看净,起心外照,摄心内证.(神会语录 《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唐五代卷)》,页54)

魏晋南北朝时期,“除”表排除由“外”“之外”等表示范围之外的意义进行加强,形成“除……之外”结构,沿用至今.如:

(11)一切但依此法,除虫灾外,小小旱不至全损.(齐民要术·杂说,页26)

5.“依凭”类介词的强化.依凭介词的强化是在“P·N”结构中添加表示测度义成分“看”“来看”“说”“来说”等以突显V执行的标准或依据.如:

(12)a且就这一身看,自会笑语.(朱子语类·鬼神,页40)

b然就人之所禀而言,又有昏明清浊之异.(朱子语类·性理一,页66)

c天则就其自然者言之,命则就其流行而赋于物者言之,性则就其全体而万物所得以为生者言之,理则就其事事物物各有其则者言之.(朱子语类·性理二,页82)

介词语义加强后,在加强语境中介词不能单独表示原有意义,只有跟加强成分联合才能表示原有意义.

(三)语法化更新和创新

语法化过程中,有些语法化项(介词)继续发展,产生语义创新,如“和”发展出连词用法,“于”语法化为构词成分;有些语法化项消失,使系统产生更新,如“取、持、捉”等表对象介词意义消失,该意义由“把”继承.介词系统的更新表现在流行介词消失,新成员出现;介词系统的创新表现在新范畴意义的出现.

1.介词系统成员更新

魏晋南北朝介词成员的更新主要体现在形式的更替,先秦介词成员大部分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得以继承,如:于、以、至、自、从等;部分退出介词成员系统,如:唬、安、已、眔、越(戉)等,消失的成员有的完全退出介词系统,如:唬、已、眔等,有的被其他形式代替,如:安→按等.消失成员的语义由原来成员分化承担,如:已→自、眔→到、若→比等;有的由新生成员替代,如:卒→到;戠→到等.

1)流星介词[9]消失

先秦文献中,共统计得有:比、邲、畀、并/并/倂/并、卑、才、乘、从、徂、达、眔、代、当(当)、到、道、方、都、后、乎、及、即、暨、历、挛、母、讫、迄、如、若、使、恃、率、沓、为、先、向(郷、向、乡)、焉、沿、繇、以、因、由、于、於、与(與)、雩、遹、爰、缘、越(戉)、庸、用、在、戠、至、诸、中、终、自、卒、作、比及、至于(於)、亦越.其中,两汉时期消失的介词有:邲、畀、卑、才、徂、达、眔、乎、历、挛、母、若、恃、率、沓、惟、焉、亦越、庸、雩、遹、戠、卒、作;魏晋南北朝时期消失的介词有:代、道、都、方、后、乎、即、历、旁、讫、越(戉)、繇、中.

2)成员继承和新成员替代

两汉时期,继承先秦的介词有:比、并、乘、从、代、当、到、道、都、方、乎、及、即、暨、历、讫、迄、如、为、先、向、繇、以、因、用、由、于、与、爰、缘、越、在、至、中、终、诸、自;新生介词有:被、抵、逮、迨、对、据、随、逐、遵.魏晋南北朝,继承先秦时期的介词有:比、乘、从、当、到、乎、及、即、为、向、以、用、由、于(於)、与、爰、缘、在、至、诸、自;继承两汉的介词有:被、逮、迨、抵、对、将、随、遵;新生介词有:顺、往、寻、沿、就、循、将、取、持、夹、仗(杖)、共、同、连、和、除、凭、据、望、着(著)、经、起、坐.可见,由先秦到魏晋南北朝,介词系统逐渐完善、定性,大量限域性介词[10]退出介词系统,完成了介词成员系统的更新.

2. 介词系统的语义创新

介词语义系统的创新,表现在新范畴意义的产生,如表“沿顺”义成熟,表“连带对象”“排除对象”“排除范围”语义域产生.

1)表“沿顺处所”义产生.先秦时期“沿”“缘”“顺”等还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介词功能,表示“沿着某处运行”的义域由动词承担.如:

(13)a沿汉溯江,将入郢,王在渚宫下见之.(左传·文公十年,页576)

b汝颍以为险,江汉以为池,限之以邓林,缘之以方城.(荀子·议兵,页331)

c既饮旨酒,永锡难老,顺彼长道,屈此群丑.(诗经·鲁颂·泮水,页282)

魏晋南北朝时期,“沿”“顺”逐渐确定介词性质,“P(沿、顺)·N·VP”结构中N为表示河流、道路等的名词,VP具有[+运行]特征,介词结构意为“沿着某地运行”.至此,处所类介词语义系统中“沿顺处所”确定.如:

(14)a贼沿塘结阵,战者不过一队.(宋书·列传第六十,页2453)

b虏退,安民沿淮进寿春.(南齐书·列传第八,页502)

上例中,“沿”初步具有介词性质,a中“塘(边/岸)”是“结阵”的处所,“沿塘”是“结阵”的方式,“沿”失去其“运行”概念意义,但是仍保留“在……边上”的义素特征,所以a中“沿”可理解为介词,b同.

2)狭义处置义产生.“取”以前的处置式中没有狭义处置式的语义范畴,“以”“持”做对象介词时均不能出现在狭义处置结构中.魏晋南北朝时期,介词“取”发展出表示狭义处置式的用法.如:

(15)取落葵子熟蒸,生布绞汁,和粉,日曝令干.(齐民要术·卷五,页467)

3)表“连带范围”义产生.魏晋南北朝之前,介词语义范畴中没有表连带范围的义域,表示连带范围的介词“连”魏晋南北朝时期出现.如:

(16)尝发所在竹篙,有一官连根取之,仍当足.(世说新语·政事,页109)

表“连带范围”的“连”于宋展出表“处置对象”用法,有强调意味.如:

(17)便是连那“毋自欺”也说.(朱子语类·大学三,页339)

元代,“连”又发展出表示强调对象的用法.如:

(18)买了人家孩子,连恩养钱都赖了.(新刊元杂剧三十种·看钱奴买冤家债主,页161)

4)表“排除范围”义产生.魏晋南北朝时期,介词“除”成熟,表示排除在范围之外.魏晋南北朝之前没有出现表示排除的介词义域.魏晋南北朝时期,“除”发展为介词,表示排除范围.现代汉语中得以沿用.如:

(19)a除兄子二人补四百石,都讲生八人补二百石,其余门徒多至公卿.(后汉书·桓荣丁鸿列传,页1253)

b商周两代讲究厚葬,为死人随葬除各种明器之外,并颇流行以活人与车马陪葬.(现代汉语平行语料库)

c除了研究生之外,周先生也教高中生物科资优生.(现代汉语平行语料库)

魏晋南北朝时期,介词语法化遵从单向性原则.有些成分继续发展,语义泛化,故产生语义强化现象;有些成分终止语法化回归动词,从而导致介词系统的更新和创新.以魏晋南北朝介词系统的发展为例,和其他虚词相比,介词语法化除“单向性”外,更具有“语义强化”和“更新和创新相结合”的特点.

二、魏晋南北朝介词语法化特点成因

介词语法化呈现单向性、语义强化以及更新和创新相结合的特点,有语言组合规则的约束,同时也受到语言中聚合规则以及语言使用的约束.组合规则的约束可以看作句法结构的原因,聚合规则的约束则表现为语义发展规律的制约;但是语言系统中表义手段的多样性是促使介词语法化呈现上述特点的重要推动力;魏晋南北朝时期语言过渡性特点又是其保障.

(一)句法结构的约束

介词语法化的句法环境是“N+V1+N1+V2+N2”结构,即连谓结构.在所统计介词中,有些语法化源项(动词项)在单谓语结构一直存在,且单谓结构在其用例中仍占优势.如:

(20)a母殷夫人自成之,令康伯捉熨斗.(世说新语·夙惠十二,页592)

b使崔季珪代,帝自捉刀立床头.(世说新语·容止十四,页707)

c素手曾经捉,继腰又被将.(游仙窟 《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唐五代卷)》,页22)

d从路府捉来健儿等,常于此处斩也.(入唐求法巡礼行记 《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唐五代卷)》,页155)

(21)a捉笔陈情,随以喜笑.(三国志·卷三十八,页968)

b不敢复近思旷傍,伊便能捉杖打人,不易.(世说新语·方正第五,页328)

(22)a玄战败将出奔,藩于南掖门捉玄马控,曰:今羽林射手犹有八百,皆是义故西人,一旦舍此,欲归可复得乎?(晋书·卷五十,页1443)

b向吾宅里坐,却捉主人欺.(敦煌变文集新书·卷七,页1161)

“捉”于魏晋南北朝语法化为介词,表示工具(例20)、处置对象(例21).同时,“捉”动词用法一直存在,如例(22).唐代后,“捉”介词用法消失,但动词用法仍然存在,这说明“捉”语法化可以终止.

有些语法化项,在一段时间内介词用法占优势.如“蓦”:

(23)a危松临砌偃,惊鹿蓦溪来 (司图空《次韵和秀上人游南五台》)

b安子弃其坟蓦西归于蜀.(孔平仲《孔氏杂说》)

c好将大棒蓦头榍,贵得盲人便眼开.(古尊宿语录)

“蓦”于唐代语法化为介词,宋代时期介词用法占优势.《五灯会元》和《古尊宿语录》统计得“蓦”用法1799例,其中动词用法147例,介词用法642例.“蓦”动词义为“跨越”,如:

(24)虾蟆足孛跳上天,蚯蚓蓦过东海.(五灯会元·卷第四,页234)

元代,“蓦”介词用法减少,动词用法占优势,但其动词语义与介词源义并不相同.如:

(25)a望河桥敛衽频啼,早蓦到长亭短处.(冯子振《鹦鹉洲》)

b到晚间等他睡了,我悄悄蓦上梁山,报与宋公明知道.(元杂剧《梁山泊李逵负荆》)

上例中,“蓦”的句法环境和“跨越”义动词(例25)的句法环境相同,且语义上有关联,应视为“跨越”义的引申,故为语法化中止,不应看做回归.

综上,单谓语结构和连谓结构同时存在就决定了不可能也不需要再有去语法化的情况.因此介词语法化具有单向性特点.

(二)语义发展规律性

Kronasser指出具体的词语几乎总是变成抽象的词语,词义理所当然地由具体变为抽象,反之则不然.?[11] (P116-117) “提喻演变的单向性定律”(aunidirectional law of synecdochic change)认为在“人体部位”(parts of a person)这一义域(semantic domain)内,自然的趋势是,指称可见的部分的词语变为指称可见的整体的词语,相反的演变则不自然;指称可见的整体的词语不会变为指称可见的部分的词语,即可见的部分 > 可见的整体;可见的整体≯ 可见的部分[12].

语义的内部拟测规律认为,语义多功能性和语义演变规律是构拟工作的两个基本前提:若无前者,则无法判定所要构拟的若干义位之间是否相关(related);若无后者,则难以判定若干义位之间的演变方向,如Ewe语中的“megbé”[13]:

(26)a épé    megbé  fá

  他的   后背  是凉的

b é-lé   x   á  megbé

  他    房子  在  后面

c  é-n    megbé

  他-待   后面

d  é-kú   lé    é-megbé

  他-死  是    他-之后

e  é-tsí    megbé

 他-停留 迟钝

Ewe语中“megbé”经历了“后背[物] > 在…后面/后面[空间] > 之后[时间] > 迟钝[性质]”的语义发展过程.[14]

汉语中,介词“就”也有类似的发展过程.《汉语大字典》中“就”的释义有:1.趋;趋向;2.赴;到;6.就近;凑近;7.指主动亲近;俯就;8.依随;22.向;从;10.凭借;趁着;20.拿;按照.?[15]根据以上释义我们可以拟测“就”的语义发展过程:

其语义发展过程可描述为:运行[空间]>运行[对象]>运行[依随];运行[空间]>时机[时间]?>?凭借[性质].

(三)表义手段的多样性

语言中表达同一语法意义的手段多样,如表达“时间起始”的手段有:①介词,如“自、起、打”等;②起始体标记“起来、开”等;③时间名词“以来、以后”等;④动词“开始”等.功能相同或相近的语法表达手段更容易联合使用,如假设连词“如果”和假设性话语标记“的话”:

(27)a如果想要赚到钱的话,早出晚归是不可避免的.(方方《定数》)①

b“如果没错的话”,那女人笑着说:“你是石岜的女朋友.”(王朔《浮出海面》)

再如表时间起始的介词,多倾向于和表示时间起始或者动作开始的成分联合使用.如“自/打……以后/以来”“自……起/开始”.如:

当介词不能准确表达某种意义时,需要其他的手段进行补助说明,如例(12)中,“我从今夜欲受八禁清净斋戒”不能明确表示“欲受八禁清净斋戒”是否从“今夜”开始,如果准确表示动作开始的时间是否包括时间参照点,便需要其他更加明确是手段进行强化说明,如例(13)便可明确表示动作开始的时间包括参照时间;例(14)a、b中“以来/已来”明确表示从参照时间(“去年”“会昌元年”)到说话时间之间的时间段;c、d中可明确表示补包括参照时间.因此,不同的表义手段决定凸显介词表示特征的方式不同,即有不同的语义强化方式.

(四)魏晋南北朝语言过渡性特征

魏晋南北朝处于上古汉语向近代汉语的过渡时期,很多语法表达手段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成熟,如时间名词“以来/已来/以后”等于魏晋南北朝成熟.新的语义范畴“连带范畴”“排除范畴”等于魏晋南北朝成熟,“在内”“外”等表“连带”“排除”的动词义便可与之结合.

语言结构的约束性决定汉语介词语法化必须具有单向性特征,因为单谓语结构和连谓结构一直处于并行状态,不需要语义空灵的成分再次返回.其次,语义发展的规律性特征表明由意义空灵的成分发展为意义实在的成分不符合语言发展的规律;第三,源义的约束必然决定有些成分在发展过程中会被淘汰,语义的发展决定了语言系统的更新和创新.表义的明确化要求不同的语法表达手段表达更加精确的意义,因此当介词不能准确表达相关意义时需要多种手段进行强化,便产生语义强化手段多样性特征.魏晋南北朝处于上古汉语向近代汉语过渡时期,该时期语法表达手段基本成型[16](P134),这也决定了介词语法化的特点于魏晋南北朝汉语中表现最为明显.

由此可见,魏晋南北朝汉语动词向介词的语法化具有三个特点:单向性原则、语法化的更新和创新、语义强化多样化.介词语法化的单向性表现为四种途径:原项发生语法化后消失,语法化项继续发展;原项发生语法化后,继续保留,语法化项继续发展;原项语法化后,语法化项和原项并存,后语法化项消失,原项保留;原项发生语法化后消失,语法化项保留一段时间也消失.继续语法化的介词,语义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强化,其强化也呈现多样性特征.汉语单谓语和多谓语同行、语义发展的共性规律等要求介词语法化需沿着单向性的方向发展,不能也不需要返回;同时,语义系统的发展要求不能准确表达语义的成分需要被更新,而在发展中又会有不同的语义范畴出现.这一切,再加上语义范畴的基本固定、多种语法表达手段的相对成熟等,都决定了魏晋南北朝时期介词语法化特点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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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Hopper,P. J. &Traugott. E. C. Grammaticalization. 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3 [2003],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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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潘文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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