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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类论文范文数据库 与剩下的都尚未成形(创作谈)有关论文范文数据库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创作范文 类别:专科论文 2024-04-03

《剩下的都尚未成形(创作谈)》

本文是创作研究生毕业论文范文与成形和创作和剩下有关研究生毕业论文范文。

创作谈 羌人六

我的出生地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平武县境内一个四面环山的小镇.白天黑夜,缤纷的季节,一代又一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父老,犹如闹钟上的指针,在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就在这片地方度过.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我热爱我的家乡.同时,精神上也有一种憋在心里异常真实,但一说出来就显得夸大其词的恐惧:出生地地处四川龙门山断裂带,系地震活跃频发地.时有地震发生,大多震级小,脚下“闪”两下就没事了.天天在它的摇篮里生活,和死神共舞差不多.地震在你身上涂下阴影,脚板就像开关,没准儿,一脚刚踩下去,就地震了.

我从小长大的平武县平通镇,以及我现在工作的南坝镇,同属 2008年地震极重灾区.迄今为止,我对“极重灾区”这个概念本身,依然无法作出形象的阐释和描绘.我没兴趣去认真了解了解这个被痛苦、鲜血和破碎包裹的词汇,因为,它和地震的担忧一样如影随形,一直都在我的生命周围,没法一笔勾销,或者挪开半步.

事实上,2008年地震之前,我对地震并不存在任何恐惧.

我小时候,就经常听人们讲述 1976年的松(潘)平(武)地震.不过,他们的语言或者说讲述方式,并没有唤起我的恐惧,隔着岁月的栅栏,在亲历者的语言中重生的灾难被抹上了虚幻的色彩和光环,好像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冲你讲述一件不幸的事情,倒像是在跟你分享一粒糖果,一本好书,一次不可多得的旅行或者奇遇.所以,那会儿,每每听他们说起,懵懂的我都无比憧憬地震长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好一睹真容.

我记得,大概读小学五六年级的样子,有天清晨,天麻麻亮,家住一个院子的堂哥,忽然跑到我家里来告诉我夜里地震了,地震把碗柜里的碗啊盘子啊铁勺啊摇得哗哗响,屋顶上的瓦也落下来摔烂不少.此外,他还夸张地告诉我他自己也差点被地震簸得从床上滚到地上.至于感觉嘛,他说,比坐船还安逸.

比坐船还安逸.

堂哥就是这么说的,这句如今回味起来颇有些毛骨悚然的话,却在那个瞬间点燃了我的嫉妒与好奇,地震已经长到眼皮子底下来了.可是,我自己不争气,夜里睡得太死,“错失良机”.望着眉飞色舞的堂哥,我恨不得立马回到床上等着,等着时间回到夜里地震那一刻,亲自体验体验地震的滋味,看看它究竟长什么样子.时至今日,堂哥彼时激动不已的神情,依然鲜活无比地活在我的记忆中.如今,我时常忆起这件事,也许它没有任何价值;也许,它仅仅是地震的一小块影子.

和人们常说的松平地震一样,堂哥的这次讲述,阉割了灾难本身的残酷和,给心智尚未真正成熟的我制造出某种幻觉——地震并不可怕.这种肤浅脆弱的认知,一直持续到 2008年地震.彼时,我在成都读大学,地震来临那会儿,我在学校打印室里打印完诗稿,跟藏族同学欧珠多吉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走着走着,世界猛然摇晃起来.望着成都平原的天空,我以为飞机掉下来了呢!欧珠多吉告诉我,地震了.地震!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瞬间令我头皮发麻,心惊肉跳!那会儿,我压根儿不知道我的家乡,已经在这眨眼的功夫里沦为废墟,面目全非了.这天下午,我用老式的诺基亚手机一遍遍拨打着家人的电话,但一个也没打通.后来,有同学手机终于能上网了,得到的消息却是北川县山洪一样猛涨的伤亡数字,这些冷漠无情的伤亡数字,不断刷新着我的不安——老家平通镇和北川县桂溪镇相邻,却毫无音讯.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家乡地处龙门山断裂带,属地震活跃、频发区域.地震几天之后,我赶回老家,只是,老家已经沦为废墟、面目全非了,镇上伤亡惨重.

在这场巨大的灾难之中,我的亲朋大多幸免于难,可是,我也没能高兴得起来.面对猛扑而来的生死和无常,我沉默了,虽然,我也很想为此写点什么,并且是带着某种使命.想归想,我却始终没有动笔.地震后那几年,国内关于地震题材的作品可谓多如牛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有积淀的文字注定不会长寿,我相信,不管怎样,早晚我都会拿起笔,为那些逝去赋形,甚至再次赋予他们生命和活力.

2011年,大学毕业以后,我先是在地震重灾区北川工作了大概一年时间.2013年,我回到老家,在县文化馆担任文学创作辅导员.也就是这一年,我找到了去呈现内心世界、支撑写作的框架,这个框架,就是“断裂带”.

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在其第一部长篇历史小说《白色城堡》写过这样一段话:“在生命的某一段时期,当他们回头审视,发现多年来被视为巧合的事,其实是不可避免的.”我的写作,我笔下的“断裂带”,何尝不是如此?

一直觉得,我踏上写作这条孤独但并不乏味的路,看似巧合,实则命中注定.在我没有开始写作之前的童年岁月,这条路就已经存在,就已经在我的生命周围盘旋等待了.我的身体和灵魂一起穿过的那段黯淡贫苦的童年生活,已经烟飘云散,但是,正所谓雁过留声,它在我的嘴巴上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简而言之,我嘴笨,不会说,感觉说出来的话都长着尾巴,原始得很.自尊心被岁月磨得透亮的我,一度将这个缺点在精神上视为残疾.因此,书本上那些或机智、或幽默、或深刻的话语,总是牢牢抓住我的眼睛,深深刺痛我的心扉.写作,或许能最大程度减轻我的这种痛苦,并且最大程度满足我的表达欲.现在想想,这可能是我选择成为一名写作者至为重要的缘故.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2004年 8月,在李白故里江油市江油中学的学生宿舍里,我用一支蓝色圆珠笔在作业本上战战兢兢完成了自己的处女作,一首小诗,取名为《归宿》,正式开启个人的写作生涯.后来,我的语文老师把这首诗当作范文在班上朗诵了一遍,那种美滋滋、轻飘飘的感觉,至今仍在心头荡漾.她的鼓舞,让刚刚开始写作的我找到了自信.

白驹过隙,眨眼,那个写诗的懵懂少年,马上就要奔三了.十二年.别人的十二年可能真没了,我的十二年,还在.它们变成了我用心写下的那些文字,诗歌、散文、小说.十二年了,我未曾放弃,不仅仅是因为嘴笨,而是因为,写作已经成了我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对我而言,唯有写作,能让我感觉充实、快乐.

在断裂带上工作生活,我接触了太多幸存者,目睹、了解了许许多多和地震有关的故事和际遇.实话实说,我不是个喜欢煽情的写作者.生活就在眼皮子底下,看得见摸得着.对此,我更喜欢去冷静的观察并且思考.

写作,是生活的另一条退路,是为了挖掘那个特定的自我.同时,写作也是为了释放内心的悲悯.毫无疑问,我有些自卑,不敢轻易动用“悲悯”这样神圣的字眼,怕招惹笑话.也许,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必须心无旁骛的事情,就是认真去写内心体味到的那些苍凉、疼痛、孤独.

《无止境》和《娃娃鱼》这两篇小说,分别写了震后和震前的断裂带.

抛开故事情节而言,《无止境》中,我想重点传达的是当下断裂带乡亲父老的生存困境.物质生活是一方面:地震过后,很多人不得不贷款修房子,修好房子,又不得不为了还贷背井离乡出门打工;同时,精神生活的重建,也尤为重要,酗酒、就不多说,我心痛的是,个别地震中家破人亡的幸存者因为缺少有效的心理疏导,终日神思恍惚、疯疯癫癫,难以正常生活.

《娃娃鱼》,主要写的是隔阂,人与人,人与自然.其中,有我对过去的怀念,更多的,是我对现实的悲观……

V.S奈保尔在其诺贝尔文学奖受奖词中写道:“我最有价值的一切都在我的书里,剩下的都尚未成形.”

现如今,我的小说几乎都是以“断裂带”为框架,为版图,为背景.也许,可以这样说:“断裂带,是我写作的分水岭.”因为“断裂带”,我感到我的写作终于有了方向和使命感.我必须为此持之以恒的努力.因为,剩下的都尚未成形.

本栏责任编辑 包倬

创作论文参考资料:

音乐创作期刊

音乐创作杂志

该文总结,该文是一篇适合不知如何写成形和创作和剩下方面的创作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创作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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