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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痛悼念李樵风先生类专升本论文范文 和沉痛悼念李樵风先生有关硕士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沉痛悼念李樵风先生范文 类别:硕士论文 2024-02-14

《沉痛悼念李樵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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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一这天早晨,赵博君醒来的第一件事,照例是打开手机查看新闻客户端推送的新闻,于是他看到了“著名歌星李蒙杉因肝癌逝世,享年五十八岁”的标题.这条标题让赵博君那仍趴在睡眠尾巴上的神经一下子清醒了.众所周知,李蒙杉是生于1950年代末成名于1980年代中期的女歌星,由她演唱的《漫漶之爱》《傍晚的面纱》《你不明白我的疲倦》等歌曲家喻户晓,她那融狂野与甜美于一炉的演唱风格一度被乐迷们争相模仿,掀起了一股强劲的“甜辣风”.对于李蒙杉这位早已从歌坛隐退,只偶尔出现在电视台的大型晚会上或作为德高望重的歌坛前辈在某些综艺节目上讲述自己过往的歌星,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生于1991年的赵博君并不熟悉,他甚至都没完整听过她的任何一首歌曲.他只知道她的歌迷大多是父母辈的人,不过他的父母对他说过,他们俩都不太喜欢李蒙杉,“有点太野了”,他们喜欢的是邓丽君那种纯正的甜美,所以他更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李蒙杉的歌了. 公众人物的死总有一种魔力——每当某个公众人物离世,势必会有无数个本来没有兴趣的人突然对其产生兴趣,从而在各大媒体的悼念文章里流连不舍.毫无疑问,李蒙杉的死显然也让赵博君对李蒙杉产生了兴趣.赵博君侧躺在床上,大拇指不时划动着手机屏幕,目不转睛地读完了一篇两千多字的悼念文章《面纱后的李蒙杉》.接下来他又点开另一篇更长的大约四千多字的悼念文章——《李蒙杉:亦甜亦辣的一生》,读着读着,他的眼眶居然湿润了,天哪,居然有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滚下.他中断了对那篇文章的阅读,专心投入到哭泣之中.这样专心地哭了一会儿后,赵博君起床了.他去卫浴间洗了一把脸.望着盥洗池上方的梳妆镜中的自己,一股轻松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想对镜子中的自己笑一笑,但他立即意识到笑是不对的,于是嘴角刚刚弯起的那个不易察觉的小弧又掉了下去.该做早餐了,他想.他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一袋从超市买来的冷冻印度飞饼去了厨房.他在平底锅中倒入一点玉米油,接着将锅轻轻晃了晃,使玉米油均匀地铺在锅底后,将印度飞饼放入了锅中.嗞——嘿,刚敢于被他抑制住的那股轻松的感觉随着煎飞饼的声音在他的心中蹦跶了起来.似乎有一只小精灵在他的体内跳舞.哒哒哒.哒哒哒.他觉得这有点怪异,他试图阻止小精灵的舞蹈.但是这只小精灵是多么有活力啊,赵博君拿它束手无策.小精灵带动了他身体里的气氛,他按捺不住啦,他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歌,哼起了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邓丽君那原本舒缓的节奏被他哼成了轻快的节奏.这轻快的节奏让他体内的小精灵不禁飘飞了起来,舞蹈变成了空中舞蹈.吃过早餐,他去上班.在地铁里,那股轻松的感觉没有被前胸贴后背的拥挤给挤掉.在办公室里,那股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因枯燥乏味的工作而消失.这一整天那只可爱的小精灵都忠诚地陪伴着他.傍晚下班回到家,他坐到沙发上,打开微信朋友圈——随着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的划动,一条接一条悼念李蒙杉的信息游过他的眼前,大多都是转发悼念文章或转发李蒙杉的歌曲同时配上一两句悼词或摘录的.看着朋友们表达的这些悼念,一种有别于“轻松”的感觉产生了,这是一种类似于朋友聚餐时产生的感觉.在上海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里租住了四年的赵博君没几个朋友在上海,只有三个……呃,不对,四个.赵博君和这四个朋友两两之间都认识,他们分散生活在大上海的各个区,想聚一次不容易,不是这个没空就是那个没空,一年恐怕都聚不到三次.赵博君连续两次组织聚餐不成后就再也不愿成为组织者了.有一次,他的朋友方黎组织聚餐,除了赵博君外,其他人都没空,最后方黎对他说:妈的,干脆就咱俩聚聚吧.他们俩聚在了新天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见面伊始彼此寒暄了一番,然后点餐.餐一点完,两人就笑着数落起了另外几个“大忙人”.不一会儿,服务员上了沙拉.他们一边吃着沙拉一边继续数落.尽情数落了一番后,两人都陷入了不知该聊什么的尴尬之中.而这时沙拉也吃完了,他们既没的聊又没的吃,只好各自看起了手机.幸好很快服务员来了,将他们点的牛排端上桌,于是他们得以以咀嚼声来掩饰尴尬.不过咀嚼声只能短暂掩饰尴尬,总不能光吃不说吧?赵博君清了清嗓子,问方黎觉得这家牛排怎么样.两人聊起了牛排.不过两人都不是什么烹饪爱好者,牛排的话题很快就难以为继了.沉默再度笼罩他们.咀嚼声在沉默的空气里显得异常响亮.咀嚼声对尴尬完全失效了,反而加重了尴尬.两人都在尴尬中搜肠刮肚地想话题.尽管两人都尽力了,可还是会有不管不顾的空白在两人之间野蛮延宕.这次的两人聚餐让赵博君觉得他和方黎的友情似乎是依附于其他三个朋友的.也许他们五个人两两之间的友情都是依附于另外三个的吧.这次聚餐后,赵博君再也不想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单独聚餐了.没想到单独一个人就能在朋友圈里体验到聚餐的快感,赵博君沉浸在了这种聚餐的快感中.他浏览着朋友圈,他不想点开那些转发的悼念文章,也不想点开李蒙杉的那些歌曲,甚至大部分悼词,他都是一眼扫过.他只是很享受这种聚餐的感觉.就这样浏览着,他又遇到了早晨他没读完的那篇《李蒙杉:亦甜亦辣的人生》.他点了进去,继续早晨被中断的阅读,期待再次拥有早晨的感动.但是很遗憾,他一点都没被感动.他不甘心,又从头读这篇文章,从一开始他就在酝酿情绪,可直读到早晨被中断的地方,依然丝毫没被感动.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他开始焦虑起来.他又点开朋友圈里转发的其他几篇悼念文章读了读.他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感动,可那几篇该死的文章却全都让他无动于衷.他穿着皮鞋的双脚架到沙发前的木茶几上,本来直直地靠在沙发背上的身子往下一滑,半躺在了沙发上,脑袋往一边颓丧地垂下.聚餐的快感早已荡然无存,失落感在他的内心扩张着,就像是聚餐被迫中断,他又孤伶伶地回到了一个人的住所,刚敢于的热闹如同一场梦.他想哭,却哭不出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好像都处于一种想哭的状态.但他从来不会凭空哭泣,他的哭是需要具体对象的.今天早晨,他哭泣的对象是李蒙杉.两年前的那天,他哭泣的对象是外公,那是在外公的丧礼上.丧礼,对了,丧礼!“丧礼”这两个字让赵博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半躺在沙发上的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眼里发出兴奋的光.二之前赵博君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他参加过的两次丧礼都是在城郊或农村办的——爷爷的丧礼是在农村的大伯家办的,外公的丧礼是在城郊的小舅家办的,所以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他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个地方.这天他穿上一套平时不怎么穿的正式黑色西装,打了一辆出租车,带着一只花圈和一种渴望来到这个地方,同时心里有一丝忐忑,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能随便进去. 与大门相连的石墙上镶着几个金色的大字——上海市天福殡仪馆.赵博君站在门口,望着门内的景象——离门口不远处,是一条绿树掩映着的道路的起点.在道路的中间,两侧的树木分别断开一段距离,形成两个相对的岔路口,分别通往两侧树木后方那两排双层楼房——每一间房子的门上都有横匾,横匾上有字,不过他看不清;房子的墙刷了白色的漆,人字屋顶上贴着一排排黑色的瓦,瓦片看起来很光滑,阳光照在上面,微微泛着光.道路的尽头,沿着黑色的台阶往上,是一栋六层的楼房,墙上贴了白色的瓷砖,大门上方伸出棱角分明的黑色门檐,几根黑色的廊柱立在门前.殡仪馆如此简洁、肃穆的建筑风格让赵博君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他看了看保安亭里的保安——一个老大爷,正靠在椅背上看报纸.赵博君将花圈靠在大门旁的灌木丛上,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和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在殡仪馆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徘徊着.烟抽完了,他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边,将烟蒂掐灭在了垃圾桶顶上自带的烟灰缸里.然后他直了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表情,直到他觉得他的表情应该显得非常自然了,便提着花圈,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进了殡仪馆的大门. 他走上了那条林荫道.没有人喝止他.他顿时觉得很轻松.他走在林荫道上的步子也轻松了一些.走到那两个相对的岔路口之间时,他停顿了一下,望了望左边树木后面的那排房子,又望了望右边树木后面的那排房子,接着望了望前方那栋六层楼房,最后又望了望左边树木后面的那排房子——他注意到刚敢于站在门口时看不清的横匾上的那些字——仙鹤厅、松柏厅、青山厅、八仙厅……这应该就是举办丧礼的地方了!他想.于是他走进了左边的岔路口.他走到离他最近的仙鹤厅的门前.仙鹤厅的门口摆着几只花圈,站着几个通身着黑色衣服的人,臂上都套着黑纱,脸上都布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哀伤.赵博君朝厅里看了看——乌压压的都是人,人群的前方,五颜六色的花朵井然有序地围绕着一尊遗体.丧礼还没开始.赵博君在门口徘徊犹豫着——他不知道他若进去,他的陌生人的身份会不会被识破.如果被赶出来,那就太尴尬啦.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进入仙鹤厅.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仙鹤厅的右边移去,依次走过松柏厅、青山厅,最后在八仙厅的门前停住了.八仙厅比他刚敢于经过的三个厅都要大一点,里头的人也多一些.丧礼也还没开始,厅内传来一缕缕哀伤的音乐.嗯,就这里吧.他看了看大厅顶前头横幅上的字——“李樵风遗体告别仪式”,又看了看横幅下面的照片——一位老先生,接着看了看照片两旁的挽联——“德行醇厚诠师表/著述辉煌领世风”.哦,一位老师.赵博君胸有成竹了,他像刚敢于在殡仪馆门口时那样直了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表情,从容地走向八仙厅.当赵博君走向八仙厅时,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男人微笑地向他迎来.两人都走到对方跟前时,赵博君率先伸出双手,握住男人的手,说了句“节哀顺变,保重身体”,然后左手指着右手提着的花圈,说:路上不慎把花圈上的挽联弄丢了,这……男人望了望花圈,说:没事没事.请问您是家父的?难忘令尊的教诲.男人恍然,说:您是家父的学生.赵博君点了点头.男人握住赵博君的手,说:感谢感谢.哪里哪里,能做李老师的学生是我的荣幸.男人递给赵博君一朵白胸花,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赵博君将白胸花佩戴在胸前,进了八仙厅.男人引导赵博君走到灵堂的前方就了位,他的前面已经站了满满两排人.男人向赵博君点了点头,就返回到了门口.等待追悼会的开始对赵博君来说是一件令人激动却又颇为无聊的事情.他只能站在那儿干等着,周围一个人也不认识(当然,他也不想认识).即便有认识的人,他也不会去打招呼,他会离得远一点,甚至会离开八仙厅,再去买个新花圈,去别的厅参加丧礼.他站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地发会儿呆.云蒙低沉……正发着呆的赵博君被台上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草木含悲,苍天流泪,大地悲鸣.本司仪宣布李樵风先生的遗体告别仪式现在开始 !请全体肃立,默哀!赵博君赶忙投入到默哀之中,开始酝酿情绪.默哀完毕,司仪说: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友,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庄严肃穆的大厅举行一个简朴而又隆重的告别仪式,衷心送别李樵风先生最后一程.司仪那自带低音炮的声音是如此有感染力,让赵博君很快就进入到了告别仪式的氛围里.接下来是敬献花圈花篮、单位致悼词、家属致答谢词.司仪的声音就像酵母,让赵博君情绪的面团渐渐膨胀起来.到司仪引导大家向李樵风先生的遗体三鞠躬时,赵博君的情绪已经相当饱满了.重头戏来了——司仪说:来宾请绕灵一周,瞻仰李樵风先生遗容,慰问家属.话甫毕,哀乐奏起.天哪,哀乐一下子就把赵博君的情绪给点燃了,赵博君的眼泪忍不住飙出来.他开始跟随着队伍瞻仰李老师的遗容.多么慈祥的一张脸,一看就是个好老师啊,赵博君想.李老师脸上那一道道皱纹如同一根根柔软的枝条拂弄着赵博君的心,赵博君的心头涌上一股热流,眼泪流得更凶更猛了.他哭得多伤心啊,周围没有一个人比他流的泪更多.慰问家属的时候,他用力握住每一个家属的手说节哀顺变.好几个原本没有流泪的家属看到他流泪都流泪了,好几个原本只是轻轻啜泣的家属看到他流泪都泪如泉涌了.他像是从上游而来的洪水,冲击着处在下游的家属们的情绪.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同事、朋友们前来参加李樵风先生的追悼会,使得今天的追悼会十分隆重,谢谢大家!请家属绕灵一周,与李樵风先生做最后的挽别!悲伤之情已被赵博君煽得熊熊燃烧的家属们纷纷走到李老师的遗体旁痛哭流涕,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眷更是嚎啕大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李樵风先生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秉着教书育人的宗旨,将他的毕生都献给了国家的教育事业.他的一生,充满了奉献的光芒!他的离世,使国家失去了一位好老师,使父母失去了一个好儿子,使子女失去了一个好父亲,使妻子失去了一位好丈夫,使亲属们失去了一位好亲人,使友人们失去了一位好朋友.天哭地泣悲长睡,腑痛心揪道永诀.李樵风先生虽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但他的善良、他的宽厚、他的无私将永远为我们所铭记.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学习李樵风先生的高风亮节,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李樵风先生,安息吧!司仪这番话刚一结束,家属们的哭声就陡然升高了!家属们的哭声劈头盖脸地朝赵博君冲来,于是,赵博君的哭泣像水滴入海,家属们的哭泣将他的哭泣融了进去.他不能很好地感受自己的悲伤了.方才是赵博君的情绪煽动了家属们的情绪,现在却是家属们的情绪刺激了赵博君.赵博君无法容忍自己的哭泣被消失,他受不了啦,他冲到李老师的遗体旁扑通跪下,哭天抢地,这让他成功地从家属们的哭泣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追悼会的焦点.他吸引了在场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引得大家窃窃私语,所有人都有了同一个疑问:这人是谁啊?那几个哭得最厉害的家属一边哭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而赵博君他只是哭,不吐一字地大哭,此时大哭就是他全部的语言.看他哭得太悲痛,旁边几个宾客过来搀扶着他,劝他别哭了.他们哪里劝得住他,他们越是劝,他就越是想哭.他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哭的,在他哭得正酣的时候劝他别哭?怎么可能呢?赵博君和家属们哭了好一会儿,司仪宣布追悼会结束.赵博君却还不肯起来,不,不是不肯起来,而是压根就没听到司仪的结束语,他已经哭得忘我了.刚敢于劝他别哭了的那几个人这时候又过来劝他,没用,对一个哭得都已经忘我的人来说,他们是不存在的.他们面面相觑,大概都在想,面前这人跟李樵风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有多深厚的感情才能哭成这个样子.家属们一个接一个地哭累了,纷纷擦泪起身.他们看那个他们不认识的男人还在哭,都纷纷去劝他.劝他的人多了,他的意识便从忘我的状态里走出来了一点,哭声便小了一些.他的一双泪眼望了望周围的人,发现周围已经没人在哭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哭.是时候结束了,他想.可谁知他刚停止哭泣,正准备起身,却因为瞥了一眼李樵风的脸,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他可真的不想再哭了,但他真的控制不了啦.眼泪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哭声从他的嘴巴滑出,拖得长长的,直至突然哽住,哽了几秒后,哭声猛地弹了起来,然后缓慢地下落.如是反复.赵博君这是泣不成声啦.家属中的几位又被他给带哭了,他们跟赵博君一起成了被劝的对象.赵博君告诉自己,别哭了,不能再哭了,够了,够了!可对他来说,哭的惯性似乎变得像地球引力一样强大,无法克服.有一瞬间,他甚至感到自己会永远哭下去,但只是一瞬间,只是一种恍惚的幻觉.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谁又会永远哭下去呢?永远哭下去……那多可怕啊.赵博君哭着打了个冷颤.他想起姐姐的儿子,他的那个刚满六个月的小外甥.春节放假在老家的时候,他的姐姐带着外甥睡在他隔壁的房间,每天半夜一两点钟他都要被外甥的哭声吵醒.夜晚本来的宁静衬托着那哭声,让他感觉那哭声似乎会没完没了.他怕死了那哭声.可一回到上海,他却有点想念那哭声了,外甥哭时的哽咽在他的记忆里变得格外伤心、格外动人.都别哭了!哭能把爸哭回来吗?!赵博君的思绪和哭声一齐被一个高亢、粗暴、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了.赵博君循声望去——是那个迎他进入八仙厅的男人发出的,就在他身侧不远处.男人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碰了一下,随即迅速移了开去.让爸走得轻松一点吧!工作人员还在等着火化呢!望着身旁的家属们,赵博君忽然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外人”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外人,我有什么资格哭成这样呢?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蓦地感到尴尬了,无比的尴尬,简直想钻到地缝里去的尴尬.他低下头,右手撑地,有点吃力地站了起来,因为腿跪得又痛又麻.站起来后,他仍然低着头,他朝八仙厅的大门走去.哎,等等.有人叫赵博君.赵博君听出是那个男人,李樵风的儿子.赵博君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他抬起头,停住了脚步.男人的脚步声响了,男人走过来了.他要干吗?在这么尴尬的气氛里,他到底要干吗?男人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旁.他转头看向男人.刚敢于抱歉啊,我知道你对家父的感情很深厚,我只是……我明白.赵博君又低下了头,打断了男人的话.嗯,谢谢.希望你不要太过悲痛了.嗯.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就是朋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男人拿着名片的手挡在了赵博君的眼睛与地面之间.赵博君怔了一下,然后只用右手这一只手接过了男人的名片.手中捏着名片的赵博君愣了几秒钟,然后抬头望着男人说出了谢谢两个字.有空也可以来我家玩.赵博君点了点头.那你慢走,再见.再见.赵博君再次起步朝大门走去.虽然他很想走得快一点,但他还是以平常的速度走着,因为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刻,快就意味着怪.那会看起来像逃跑(虽然只有他知道那的确就是逃跑).他不敢逃跑.从他在门口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进入了一种表演的情境,这种情境像梦一样笼罩着他.他在此的哭泣就像他很多次在梦里的哭泣一样,一触即发,酣畅淋漓.但梦是那么的脆弱,哭着哭着就醒了,发觉枕头上湿了两处,却再也哭不出来.他知道他身处的情境也像梦一样脆弱.不是说它很容易被揭穿,不,赵博君不担心这个,他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担心的是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使这场表演不完整,哪怕只是缺了一点点.一旦表演失却了完整性,他那痛快的哭泣就会像一具逼真的蜡像掉了一块蜡,其虚假的本质将会暴露无遗.这对他来说,是可怕的失败,必定会摧毁他参加这场追悼会的意义.赵博君小心翼翼,身子绷得紧紧的,强压着双腿想要加速的冲动,于是这段路就变得十分漫长.终于,他走出了八仙厅,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向右转,赶忙加快步伐,斜着走向来时的那个岔路口.好快啊,殡仪馆的大门快速地逼近他,他行走的姿态越来越放松……来啦,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来啦——他的右脚跨出了大门,紧接着,他的左脚也跨出了大门——他从梦境回到现实啦.一个堪称完美的梦!成功的喜悦涌上他的心头,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一抹微笑.此时正好一辆出租车驶来,他向其动作夸张地招了招手,出租车完美地停在了他的身旁.三一回到家,赵博君就去了卫浴间.他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得像两颗大樱桃.多少年眼睛没这么红肿过了,恐怕要追溯到少年时期了吧?那时候屁大点的委屈都比天要大,足以把眼睛哭得这么红肿.镜中这颓丧的形象让他心生温柔,这温柔汩汩流向身体各处.第一次,他十分强烈地感到了来自身体内部的温柔.借由这温柔,第一次,他强烈地感到了自己的存在.他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清凉的自来水通过对毛孔的刺激唤醒了他体内的小精灵.小精灵再次舞蹈了起来.哒哒哒.哒哒哒.赵博君感到自己的身体急需动起来啦.音乐,必须来点音乐!他走出卫浴间,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刚准备用手机放音乐,却瞥见了客厅电视机旁那套家庭组合音响.这套音响连着电视机,赵博君一般只用来看电视和电影,只寥寥几次用它播放过音乐.还用什么破手机啊,该是它上场的时候啦.赵博君走到音响旁,将手机放在音响上面,然后从音响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盘CD——Ramones的《Ramones》.这盘碟是三年前二十二岁的他让同学帮他在美国而来的,买回来后只听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他将CD塞进DVD播放机,点击播放,《Blitzkrieg Bop》的音乐响起.他将音响的声音开到很大,跟着Ramones一起喊出:Ay oh,let’s goAy oh,let’s go……赵博君开始了一个人的Pogo.他蹦来跳去,跟大家疯狂碰撞着(当然是跟他想像中的大家相撞).简单的三个和弦、躁动的朋克,多嗨啊.他一边Pogo,一边脱掉了西装,脱掉了衬衣.他去掏裤子口袋里的时,触到了那张名片.他掏出那张名片,看都没看,就撕碎了往上一扔,嘿,破碎的名片散了一地.然后,他掏出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打着赤膊抽着继续Pogo.作者自述:小时候,我生活在大人堆里,常常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窗边看窗外的马路.这种生活塑造了童年的我——腼腆、敏感、脆弱、胆小.表面上很乖,很讨人喜欢,骨子里其实充满对自己的厌恶,希望摆脱这样的自己,希望自己可以调皮一点,坏一点.所以整个童年都像是跟自己的一场搏斗,直到初中,这场搏斗才有了点胜利.后来胜利趋势越发明显,终于成为一个乐观开朗的理想主义者,可童年后遗症却还是时常发作——在人群中,我的神经会变得纤细、敏感多疑.我厌恶自己的敏感多疑,但同时敏感多疑却又供给了我灵感,驱使我的写作去探究人性中不易察觉的部分.比起性格的鲜明之处,我更感兴趣的是性格的模糊之处——那处在明亮与晦暗之间的灰色地带.在这个越来越复杂和暧昧的时代,人性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与暧昧.我希望从自己的内心出发,去抵达纷繁芜杂的当代心灵.

沉痛悼念李樵风先生论文参考资料:

科技风杂志

李约瑟难题论文

科技风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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