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美国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的历史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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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美国研究型大学不仅拥有无可比拟的科研实力和学术声誉,还致力于构建卓越的教育教学体系,形成了比较完善的教学助理制度.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的发展主要包括四个关键的阶段：在萌芽期,研究生教育激发了教学助理制度的产生；在发展期,高等教育大众化推动了教学助理制度的飞速发展；在转折期,时代变迁与社会发展挑战教学助理制度；在成熟期,形成了多元类型、多边参与和多方共赢的教学助理制度.伴随着这一发展历程,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日趋完善,教学助理的工作更加专业细致,教学助理的培训更加科学规范,教学助理的评价更加公正严格.
关键词：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教学；研究生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9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8742（2018）05-0083-10
教学助理（Teaching Assistant,TA）或教育助理（Education Assistant,EA）是一种依托于专业知识,并将其运用到协助任课教师完成教学任务的角色,通常由研究生担任［1］.教学助理制度的建立一方面有助于减轻教师的教学负担,以利于提升教学质量,另一方面也为研究生搭建了学以致用的平台,从而为将来的就业打下扎实的基础.尽管美国研究型大学拥有无可比拟的科研实力和学术声誉,但对于教学质量的关注却始终都是题中之义,而为教学质量提供保障和支持的教学助理制度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美国研究型大学经过不断的探索和实践,逐渐建立起一套完整规范的教学助理制度,具备了丰富的理论研究成果和实践应用经验.研究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的兴起与发展有助于深入全面地认识教学助理的角色和作用,进而为中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质量提升打下坚实的基础.纵观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的发展历程,大体可以分为四个阶段,即萌芽期（19世纪中期至20世纪初）,发展期（20世纪初期至20世纪70年代末）,转折期（20世纪80年代至20世纪末）和成熟期（21世纪初至今）.通过这四个时期的追溯和探究,可以对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的演变与发展脉络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和理解.
一、萌芽期：研究生教育孕育教学助理制度
（一）研究生教育激发了教学助理制度的萌芽
教学助理制度是伴随着高等教育的发展,尤其是研究生教育的发展而逐渐完善的.从一定程度上来讲,教学助理制度是研究生教育发展的产物.19世纪初期,当时的普鲁士内务部教育厅厅长威廉·冯·洪堡（William Von Humboldt）根据其新人文主义的精神和理想设计创办了柏林大学,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功.世界各国纷纷借鉴效仿,其中受其影响最大的当属美国的高等教育.留学德国的大批美国学子不仅成为各学科领域的教学和研究骨干,而且成为美国高等教育改革的倡导者和策划者.许多传统大学的改革都不同程度地受到柏林大学的影响,相继开展了研究生教育,向科研型大学发展［2］9.1826年哈佛学院首设研究生课程,被视为美国研究生教育的开端.1861年,耶鲁大学第一次授予博士学位［3］.1867年,德式研究型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开始招收研究生,这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个以研究生培养为主的大学.为了吸引学生进入研究生院学习,霍普金斯大学每年为20名优秀研究生提供奖学金,虽然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而且不需要学生的任何回报,但还是不能满足学生的需要.有些研究生为了增加收入,到偏远的城镇去给大学生授课,这种授课方式被普遍认为是研究生教学助理产生的源头［4］.理查德·斯托尔（Richard Stoll）指出：1861年在美国大学中已经出现了由研究生来承担部分研究工作的现象,这是当时实际情况的需要,同时也是追求知识发展的需要［5］.直到1890年左右,研究生担任教学助理才成为大多数研究生院中的普遍现象.当时,研究生教学助理大多承担重复性、辅助性的教学工作,如帮助教师批改作业、准备上课材料等.
（二）教学助理制度萌芽的意义
洪堡的教育理想强调教学与科研并重,只有通过不断地发展科研,教学内容才能不断得以充实和修正,学生的学习才能紧跟科研的步伐,达到培养人才的目的.这就要求高校教师要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在科研上,但又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就需要一个角色来协调大学教师的科研与教学两大任务,这个角色就是教学助理.随着赠地学院的创办,美国的高等教育表现出浓厚的实用主义倾向.当时的威斯康星大学（University of Wisconsin）为了协调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之间的冲突,其社会服务的职能逐渐向基于高水平的知识和人才为社会服务的方向转变［6］.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教学助理制度以其特有的实用性而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成为协调大学三大职能的重要工具.由于教学助理承担的是教学中大量的琐碎复杂的文本任务和学生咨询等工作,因而就大大减轻了教师,特别是教授的教学负担,让他们获得更多的时间从事科研和学术工作.同时,高等教育显示出的实用主义倾向对高层次人才的培养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教学助理制度为刚刚起步的研究生教育更新了教育理念,不仅仅要注重对专业知识的掌握,更要重视为学生提供一定实践经验的积累,进而提高社会实践能力和适应能力.随着教学助理制度的逐渐成型,不少美国研究型大学越来越重视研究生教学助理岗位的设置.以麻省理工学院为例,几乎每年都有超过800位研究生被任命为教学助理,该校的研究生教学助理数量在一些年份甚至超过了正式教职工的数量［7］.
二、发展期：高等教育大众化助推教学助理制度
（一）高等教育大众化推动教学助理制度发展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高等教育的形势发生了重大的改变,高等教育的大众化、普及化,成为20世纪60年代以来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大趋势.正如马丁·特罗（Martin Trow）所说：“高等教育开始从精英教育过渡为大众教育,这势必导致大学入学的学生规模有所扩大.大众化教育导致的重要问题之一就是师资紧张.”1944 年,美国政府颁布了《退伍军人权利法案》（The GI Bill of Rights）,这一法案刺激了大量退伍军人进入大学校园接受教育,美国高等院校的大学部人数增长5倍,研究生院人数增长9倍,直接导致了师生比例严重失调［2］14.为了有效解决师资紧缺的问题,一方面,不少大学不得不通过扩大班级规模来应对日益增多的学生,在大班教学的基础上辅之以小组讨论等；另一方面,众多大学开始聘用大量研究生教学助理,来应对繁重的教学任务.在此阶段,不仅聘用的研究生教学助理数量显著增长,而且教学助理承担的教学任务也更加多样化,如组织讨论课、实验课、答疑,甚至承担整门课程的全部教学责任.此外,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美国研究型大学以出色的研究成果有力地支持了军事上的需要,引起了政府对科研的高度重视,加之德国v-2导弹的研制、爆炸和苏联人造卫星上天,让美国感到培养高级人才的迫切需要,从而促进了研究生教育的发展.伴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的步伐,研究生规模也在不断扩大,研究生的培养质量逐渐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在这一阶段,不少美国研究型大学逐渐将实践能力的培养作为研究生教育的一部分,有时甚至作为研究生获得学位的要求之一.作为培养研究生实践能力的重要途径,研究生教学助理岗位的实用性备受推崇,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教学助理制度的发展.
（二）教学助理制度发展期所面临的质疑及发展策略
随着政府、公众对大学教学质量的不断关注,人们也开始重新审视研究生教学助理制度,致使研究生教学助理的教学能力、教学准备及道德状况面临众多质疑和批判.第一,教学助理的培训体制不够健全.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高等教育显得动荡不安,国会的一个小组委员会通过调查研究发现,当时的校园动乱和教学助理制度有所关联.对于课内课外都难见到经验丰富的教师这一现象,大学生表示强烈.他们认为,让那些自己还需要完成学业的学生来给他们上课极为不妥,而且不少教学助理本身也并非出类拔萃,从某种程度上反映出教学助理相关的培养制度仍存在很多问题,面临着重组和变革.第二,对教学助理的定位不够准确.1960年,凯思琳·贝利（Kathleen Bailey）在她的一个研究中如此评价研究生教学助理：“毫无疑问,教学助理往往承担大学教学中的垃圾工作.”［8］1967年,威廉·马克斯·怀斯（William Marx Wise）在一片报告中提到,大多数教学助理职业素养并不高,很多时候被认为只是被聘来做那些没有人愿意做的工作,教学助理由学校任命,对教学助理的素质和在工作中遇到的各种情况也很少有人关注.在薪水方面,教学助理常常作为廉价劳动力被剥削,教学助理的薪水比联邦补贴少得多,因此学院经常任命一些能力不足的人来担任教学助理［9］.
面对众多批判和质疑,教学助理制度并未因此停滞不前,转而开始不断的探索和寻求一套科学合理的培训策略,使其得到不断完善和发展.首先,加强对于研究生教学助理的日常管理,建立相关的教学指导委员会.耶鲁大学、斯坦福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众多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研究生院都相继成立教学委员会,负责对研究生教学助理进行专门管理,并负责对新任和在职教学助理开展系统培训.按培训目标不同可分为两种,即为每位研究生教学助理提供与日常教学相关的常规培训和为期望从事教学职业的优秀研究生教学助理提供职业发展训练；按时效性来分,包括短时的沉浸式教育和长时的分散式教育.其次,锻炼研究生教学助理的综合能力,采用多元化的培训模式.为了强化教学助理的培训效果,需要开展不同形式和导向的培训,以便于更好地适应教学助理岗位的需求.以麻省理工学院为例,教学助理的培训主要通过三种方式进行：以学徒制来指引教学助理的专业成长,让研究生经过“优秀的学习者”、“培训中的同事”和“资历尚浅的同事”三个阶段成长为合格的教学助理；以教学助理工作坊来强化教学助理的基本技能,通过工作坊分析和解决在实际的课堂教学中所遇到的难题,而分享教学技巧和教学经验；以集中训练营来锻炼教学助理的实践能力,通过创建一个支持性的社区来增强教学助理的信心和热情,从而提高课程教学和教学辅导的质量［10-12］.最后,引进教学助理认证机制,明确并细化岗位要求.随着教学助理制度的逐步完善,根据教学助理的职业要求制定了详细、明确的标准.以哈佛大学为例,该校德里克·博克教学与学习中心引进了一个面向研究生教学助理的“教学认证项目”（Teaching Certificate Program）.该认证项目设置了比较完整的培训内容,包括语言技巧、未来规划、习明纳（seminar）的讨论、写作技巧、多媒体交流、教育哲学等,并提供习明纳和教育实习课来帮助研究生更好地胜任教学助理的工作［13］.
三、转折期：时代变迁对教学助理制度的挑战
在经历了波澜壮阔的发展期之后,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对于实施目的及意义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逐步建立了更加科学规范的组织架构和管理机制.不过,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面对时代变迁与社会发展的形势,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面临一系列的挑战,也经历了一系列的动荡,但终究还是适应新形势的需求,赋予了更丰富的内涵和价值.
（一）教学助理工作质量的时代要求
从“二战”到持续了近半世纪的冷战,科技发展对世界各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以培养高科技人才为己任的高等教育被视为维护国家利益、实现社会理想的重要手段之一.作为世界高等教育变革的排头兵和制高点,美国研究型大学致力于培养世界领袖,大力推进人才培养改革,对本科生教育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 20 世纪 80 年始,公众对大学生的学习体验和教育质量表现出越来越大的兴趣.这种兴趣使公众对大学的关注扩展到了对教学助理工作质量的关注.越来越多设置研究生教学助理岗位的美国研究型大学觉察到,虽然研究生教学助理承担着很大比例的本科生教学任务,但使研究生教学助理为教学做好准备的努力却仍处于初级阶段［14］.由此,美国研究型大学更多地关注研究生教学助理的阶段性需求,并没有为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研究生教学助理提供适合的岗位培训活动,因而亟待进一步完善常规的研究生教学助理培训体系.
（二）教学助理职业发展的社会需求
20世纪90年代初,教学助理培养目标从强调教学能力转变到关注“为未来教师做准备”（Preparing Future Faculty, PFF）的方向上来.1993年,美国研究生院委员会（US Council of Graduate Schools）和北美大学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面对全美大学,共同组织实施PFF课题,经历了十年,包括4个不同的发展阶段：第一,建立课题模型,并根据各学校的实际需要、条件和兴趣发展有本校特点的PFF模式；第二,PFF课题的扩张阶段,更多学校开始参与课题的研究；第三和第四阶段以前两个阶段为基础,关注自然学科、数学、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的未来老师的发展.至今,研究生委员会仍然为参与PFF课题的学校和想要发展新PFF课题的学校提供管理上的支持.布朗大学（Brown University）以研究生教育改革为契机,于1995年率先提出了不仅要将研究生培养为研究者,还要培养为教师的目标.之后,布朗大学二年级至四年级的博士生大多具备从事教学助理的经历,并将其纳入博士生培养的重要内容,在通过教学助理岗位提供经济资助的同时致力于发展其教学技能［15］.自此,美国研究型大学将眼光转向了研究生教学助理的职业发展,为那些准备从事教师职业的优秀研究生教学助理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从而促进教学助理发展项目与未来师资准备项目之间的交叉融合,也使得研究生教学助理制度逐步实现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跨越式发展.
（三）国际教学助理的现实压力
随着经济全球化步伐的不断加快,不同国家之间的人才交流日益密切,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国际学生呈现出井喷式的增长,于是派生出国际教学助理（International Teaching Assistant）岗位.由于社会背景、文化背景和语言习惯等差异,国际教学助理的教学能力受到了学生和家长的广泛质疑,如何有效发挥国际教学助理的作用成为研究生教学助理制度面临的新挑战.为此,斯坦福大学语言中心实施了留学生英语项目（The English for Foreign Student Program）,目的是为了提高非英语母语的国际学生的语言能力,并负责对有志于从事国际教学助理的学生进行英语水平测试和提供相应的语言学习课程与培训［16］.仅仅提高国际教学助理的语言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在多元文化环境下,国际教学助理只有具备良好的国际视野、沟通能力、协作能力、教学能力以及跨文化事务解决能力才有可能符合岗位需求.然而,不少大学使用研究生教学助理的主要目的是削减运营成本,不可能投入太多的经费用于国际教学助理的培养,这种将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做法备受质疑,也使得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研究生教学助理制度面临巨大的挑战.
四、成熟期：科学、完善和规范的教学助理制度
进入21世纪以来,伴随着新时代知识观、学习理念、教育思想和人才培养范式的革新,教学助理所扮演的角色和发挥的作用也随之改变.纵观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都呈现日益科学、完善和规范的趋势,并反映出各自的特点和规律.简而言之,可以用多元发展、多边参与和多方共赢来形容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
（一）多元发展的教学助理制度
多元发展指的是美国研究型大学在教学助理的岗位设置、培训形式以及评价机制方面都具有不同的形式.其一,为了应对差异化的需求,不少美国研究型大学开始设置多元化的教学助理岗位,这也代表着教学助理制度逐渐走向专业化发展道路.以加州理工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Caltech）为例,该校的教学助理岗位按照不同的工作形式分为四种类型：普通教学助理（General TA）、习题课教学助理（Recitation TA）、等级评定教学助理（Grading TA）及实验室教学助理（Laboratory TA）［17］.其二,为了强化教学助理的专业素养,需要采取更加多元和综合性的培训.以耶鲁大学为例,设置了两大类教学助理培训项目,一类由耶鲁大学教学中心为新任教学助理开发了《教学基本原理》课程教学和“耶鲁教学日”（Teaching@Yale Days）两种培训活动,另一类是针对经验丰富的教学助理开设了专门培训,包括高级教学工作坊（Advanced Teaching Workshops）、教学咨询、同辈观察项目（Peer Observation Program）和教学伙伴四种［18］.其三,教学助理所从事的是一项系统性工作,为了更加客观公正地评价工作水平和质量,需要从多个角度和多个层面进行多元化评价.斯坦福大学针对教学助理工作的复杂性设计多种评价方式,主要分为期中评价和期末评价两大类,而期中评价分为小组讨论评价和网络评价,期末评价分为自我评价、同行评价、专家评价和学生评价.这些方式在综合程度、班级规模、持续时间及反馈方式等方面各有不同,而斯坦福大学的教学助理可以在学校提供的评价框架中个人的评价方式和问题选项,这一评价措施既能充分尊重和考虑教学助理工作的差异性和个性化,也能确保评价工作的科学性和规范性,还有助于提升教学助理的工作积极性［19］.
（二）多边参与的教学助理制度
纵观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多边参与已经成为一种常态,这也是西方思想在高等教育体系内的显性表现.从现实的情况来看,为了强化教学助理制度的有效性,需要学校和院系的共同参与,二者缺一不可.
一方面,教学中心的设立是学校层面介入的重要体现,反映了美国研究型大学对于教学助理制度的重视.以哈佛大学为例,尽管早在1975年就建立了“博克教学和学习中心”（The Derek Bok Center for Teaching and Learning）,致力于强化本科生教育质量.不过,直到21世纪初,中心才开始全面介入研究生教学助理的培养,并成立了一个跨学科的组织——“首席教学助理网络”（Head Teaching Fellow Network）,活动主题包括课后讨论、给学生布置的作业、与课程负责人之间建立的关系、参与教学助理会议、与其他教学助理分享自己的教育理念、设计作业与评分问题等［20］.
另一方面,相关院系是教学助理的实际工作场所,院系层面的深度介入必不可少.以麻省理工学院的工程学院（School of Engineering）为例,其院长管理办公室负责监督学院的研究生项目和研究生教学助理事宜,协调处理教学助理的选拔与任用事项,人力资源办公室处理各种具体事项,从选拔任用到如何完善人事体制,以及解决一些有关歧视和性骚扰等法律问题［21］.除了选拔任用之外,院系层面还会介入教学助理的培训工作.自2007年开始,麻省理工学院化学系为新任教学助理实施了一个名为“集中训练营”的培训项目,其内容覆盖了跨学科教学、团队建设、化学基础课程教学、复习课指导等领域.实施结果表明,项目对研究生教学助理培训的质量产生重大影响,有助于培养一支具备高度团队凝聚力、深厚理论修养、丰富教学经验和巨大发展潜能的高素质教学助理队伍.
（三）多方共赢的教学助理制度
进入成熟期的教学助理制度日益完善,给美国研究型大学带来了很多积极的改变,具体体现在改善本科生教学质量、促进研究生培养和提升大学教师的专业性三个方面,实现了本科生、研究生和教师的多方共赢局面.首先,教学助理介入本科生教学有助于完善课堂教学环境,丰富课堂教学流程,为本科生的有效学习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在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Kennedy School）,教学助理帮助本科生在课堂上完成作业和考试时进行头脑风暴,以帮助他们获得更多的灵感和思考；同时,教学助理工作帮助学生提炼出课堂的核心内容,使他们把握住最重要的信息,也使得教学效果和效率大大提高［22］.其次,研究生教学助理在付出辛勤劳动的同时也受益匪浅.在斯坦福大学,教学助理一方面可以提高自身实践能力和职业素养,为将来从事相关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另一方面也可以获得可观的经济资助,以每周工作20小时的医学院（School of Medicine）教学助理岗位为例,不仅可以减免11 770美元的学费,而且还能获得每学期9 630美元的工资,为顺利完成学业打下坚实的经济基础［23］.其三,对于教师而言,设立教学助理岗位可以缓解教学工作压力和改善科研工作绩效.正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所要求的,教学助理需要在准备课程材料、组织课堂讨论、实施课程测验、安排实验活动、开展教学评价和成绩评定等环节为教师提供支持,甚至在教师的指导下负责一门低年级课程（lower-division course）的完整教学［24］.教学助理承担如此多样和复杂的任务可以让教师从繁重的教学工作解脱出来,在学术研究中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实现更加平衡和科学的职业发展.
五、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的发展愿景
历经一百多年的起伏沉浮和时代变迁,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逐渐走向成熟,并且发挥出越来越显著的影响力,受到高等教育界的普遍关注.回顾这一发展历程,总结若干发展趋势和规律,以期为中国高校教学助理制度的完善和革新提供借鉴.
第一,教学助理的工作更加专业细致.从只是担负常规性辅助教学工作,如准备资料、批改作业和组织测试等,到全面介入课堂教学,指导学生学习,甚至独立开展低年级课程的教学工作,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所要承担的任务越来越多元,工作的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所发挥的作用和影响力也越来越大.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经验表明：一方面,这意味着教学助理在高等教育体系中所扮演的角色至关重要,为了更加有效地彰显其地位和发挥其作用,需要不断地发展和完善教学助理制度；另一方面,较高的专业化程度也代表未来教学助理工作的发展趋势,即从临时岗位走向长期岗位,从辅助性岗位走向专业性岗位.
第二,教学助理的培训更加科学规范.对于教学助理培训的重视基于两个方面的缘由：一是源于岗位的实际需求.既然教学助理所要担负的职责越来越多元和复杂,那么必然要对教学助理提出更高的专业要求,因而无论是职前,还是职中,都需要引入更加系统全面的培训机制.二是源于与研究生培养的整合.教学助理培训和研究生培养似乎是两回事,但却在提升研究生实践能力和教学技能上达成一致,能够起到一石二鸟的作用.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经验表明,在教学岗位要求日益提高的背景下,在教师培训项目和研究生培养项目的叠加作用下,教学助理只有通过科学规范的培训才能胜任岗位要求.
第三,教学助理的评价更加公正严格.教学助理评价的主要目的一是监督,二是激励,为了达到上述目的必须采取更加公正严格的评价机制.其一,伴随着教学助理岗位设置的常态化、多元化和专业化,为了确保教学助理的工作质量,必须采用有效的手段来监督和管理,并根据实际工作情况发放薪酬.其二,作为一个颇具挑战性的工作岗位,教学助理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相关任务,且需要遵循一定规范和标准以符合岗位要求,通过评价来进行物质或精神上的激励是必不可少的.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经验表明：尽管教学助理最初只是作为一个辅助教学岗位设置,但随着教学助理岗位的重要性日益突出,如今已经将其与普通教师置于相同教学评价框架内,采取类似的评价手段来衡量工作绩效.
当然,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教学助理制度在发展过程中也经历了不少批评和质疑,有些问题随着制度的逐渐完善而消失,如岗位设置的必要性、实际工作的重要性等问题；有些问题如今仍然存在,包括如何把握教学助理的角色和地位、如何平衡教学助理的岗位需求和研究生的培养需求以及研究生能否承担日趋专业化的教学助理工作等问题.无论如何,美国研究型大学教学助理制度的历史考察提供了一面镜子,让我们可以从中吸取一些经验或教训,与时俱进地为中国高校的教学助理制度建设注入新的思想内涵,使其能够为中国高等教育的改革、创新与发展担负起更多的责任与使命.
大学教学论文参考资料：
汇总，本文是一篇关于对不知道怎么写研究型和考察和历史论文范文课题研究的大学硕士、大学教学本科毕业论文大学教学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文献综述及职称论文的作为参考文献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