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由吴明济《朝鲜诗选》谈许筠的性情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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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诗选》是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搜集、编辑而成的.当时东人文集尤为难得.吴明济曾说,在收录朝鲜汉诗的时候,很多先人的作品都在战火中散佚,甚至当时诗人自己创作的诗歌也遭到破坏.在这种情况下,《朝鲜诗选》的编著,对保存历史文献,记录历史事实具有重大意义.
许筠（1569年－1618年）,朝鲜王朝中期的文臣和政治人、诗人、小说家.出生江原道江陵市,本贯阳川许氏.字端甫,号蛟山、惺惺翁,又号白月居士.父亲是著名文人徐敬德的弟子,在文坛上颇富盛名,官至副提学,父亲许晔于许筠12岁时逝世.姊姊许楚姬（号兰雪轩）亦有文名.许筠的老师为当时名重一时的“三唐诗人”之一的姚平达,因其出身庶子,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颇受压抑不得志,对现实社会深怀不满.
当时的社会混乱,在文化思想上有儒家传统的程朱理学、有佛学思想、有道学思想,也有西方异域学术的传入.在这种光怪陆离的文化背景下,许筠一方面接受了儒家思想的影响,但反对儒家思想的束缚；有时又表现出放荡不羁的道家行为.那么许筠的思想到底如何呢？赵钟业先生指出：“吾谓许筠无确固的一个思想也.何以哉？无确固的一个思想,故有许多思想也.今考其思想的要素,则有儒教焉,有道教焉,有仙教焉,有天主焉,又有诸子焉.”这种杂多不确定的思想观念,可能与许筠所处的时代社会的混乱、生涯的痛苦、学业的不安定,术业不能专攻有关吧.然而也正因为这些杂多的思想观念,才是许筠不受一种观念的束缚,为其诗歌创作和理论拓宽了思路.
一、《朝鲜诗选》作品收录与许筠之关联
《朝鲜诗选》共收录了许筠的汉文诗15首,分别是《蕊珠曲》《送参军吴子鱼大兄还大朝》《平壤送南士还天朝（二首）》《陪吴参军子鱼登义城》《次吴子鱼南庄归兴韵二首》《柬吴子鱼先生二首》《吴子鱼先生赠画诗以谢之》《采毫咏次贾司马戏赠吴子鱼先生四首》,这些诗俱为与吴明济的赠答、唱和诗.在这些作品中,许筠塑造了一个情深意重的抒情主人公形象.与朋友之间真情的流露,表明了许筠是一个性情中人,这也与其“性情论”的诗学批评观相一致.
《朝鲜诗选》的完成,许筠功不可没.吴明济曾说：及抵王京闻多文学士,乃数四请司马公：‘愿暂馆于外,得于交寻,更入莲花幕也.’许也.济乃出,馆于许氏.许氏仲伯三人,曰篈,曰篾,曰筠,以文鸣东海间.葑、筠皆举状元.更筠敏甚,一览不忘,能诵东诗数百篇.于是济所积日富,复得其妹氏诗二百篇.而尹判书根寿及诸文学亦多搜残篇.遂盈箧.顷之,司马公以外艰归豫章,济亦西还长安,长安缙绅先生闻之,皆愿见东海诗人咏及许妹氏《游仙》诸篇,见者皆喜曰:善哉！吴伯子自东方还,橐中与众异,乃累累琳琅乎！”从吴明济的记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朝鲜诗选》的材料来源有赖于朝鲜诸公,而尤以许筠出力最多.不仅如此,在《后序》中许筠说到,“会稽子鱼先生博雅士也,从戎东土,筠获私良厚.谓筠:‘尔东方文学甚盛,若雀致远诸君咏歌,为我取来,我将传之.’时以兵燹之余,所存无几,固辞不得,筠以所忆数百篇进.李议政亦拾断简佐之.所取若干,为编者七.猗欤盛哉！”
后代诗家在评价这两段文字时,多集中于论述《朝鲜诗选》的编辑过程,往往忽略了其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即选诗的标准和指导思想.今有学者指出,《朝鲜诗选》的编著是“记忆的文本”.由于壬辰之乱,许多文稿散佚或毁于战火.所以这些诗歌的整理,是凭借记忆口述,再由吴明济整理而成.现代心理学研究表明,记忆是选择性的遗忘,它会自动过滤掉那些与自身经验无关的材料.许筠记忆的诗歌也符合这一原理.而且,许筠在《后序》中的后半部分中说：“言之粹者为文,文之精者为诗,三代之教,莫重于诗.自卿大夫至闾阎妇人、黄口小儿,皆因而治观化者,亦因此而知.昔周官采诗,三韩不与;夫子删诗,三韩不及,远莫致乎.夫遗于千载前,而遇于千载后,小国之音,以先生始与成周齿,岂非天耶?先生之功盛矣哉！”从这段论述中,可以看出,许筠将《朝鲜诗选》的编选与《诗经》的编选相提并论,以期达到保留古典文献,教化后世的功用,因此,也就不得不需要一定的文学观的指导.就许筠而言,则是“性情论”和“载道说”.
许筠的“性情论”将人的本性放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许筠否定程朱理学的“天理”,倡导“浮沉只任情”的人生方式,对“灭人欲”和诗歌理性外露展开了严厉的批判.他所说的性情：“性”指天性,情即感情,“性情”即人与生俱来的情感成分.许筠同时也提倡“载道说”,然而这里的“道”不局限于儒家传统中的圣王之道,而是符合客观世界规律的大道.
二、对女性诗歌给予整合和重视
2.1许兰雪轩的作品选录
许兰雪轩（1563--1589）,朝鲜女诗人,名许楚姬,字景樊,兰雪轩是她的号.她生于朝鲜明宗十八年(明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卒于朝鲜宣祖二十二年(明万历二十七年,1589年),去世时年仅27岁.许兰雪轩祖籍阳川(在今韩国京畿道金浦郡),出生于今韩国江原道江陵市附近的草堂村.许兰雪轩和她的大哥许箴(1518-1612,号岳麓)、二哥许篈(1551—1588,号荷谷)和弟弟许筠(1569-1618,号蛟山)是李朝时代的阳川许氏出身伟大的天才文学家.其中以其弟许筠文名最盛.许筠是朝鲜朝中期著名的文臣和政治人、诗人、小说家,字端甫,号蛟山、惺所,又号白月居士,一生著述无数.他聪敏过人,才华出众,1597年中状元.许筠的《洪吉童传》和许兰雪轩的《许兰雪轩诗集》为李朝时期代表性的小说和诗集.许兰雪轩在朝鲜文学史上是为数极少的能与男性名流诗人并驾齐驱的女性诗人,其作品集《兰雪轩诗集》附有明使臣梁有年的序文.沈德潜认为她的一些作品“风格意度俱好”.朝鲜文人朴趾源在《热河日记》中写到：“按朝鲜俗,素知文字喜读书.许又世族,万历间篈、箴、筠兄弟三人,俱以文名.女弟景樊才名复出,九边诸国最为杰出也.”
其父许晔(1517-1580,号草堂)是硕学大儒,在朝鲜最高学府成均馆任直讲.许晔同时也是当时知名的学者、文学家,朝鲜李朝唯物主义哲学家徐敬德是他的老师,徐敬德在当世文坛上颇富盛名,终身不仕,钻研哲理和从事教育事业,一生过着清贫的学者生活.许晔受他老师的影响非常大.许晔曾于1568年作为副使出使明朝.许兰雪轩母亲金氏为礼曹参判金光辙的女儿,也是一位出身于诗书之家的名门闺秀.许筠对中朝两国古代文化交流曾作出有益的贡献,为中国明清两代的一些文士所熟知.许兰雪轩自小跟随兄长许篈学习汉字和汉文学,10岁左右拜师“三唐诗人”之一的李达,学习古诗文创作,其诗歌深受中国古代诗歌的影响,许兰雪轩自幼才华出众,被世人誉为“女神童”.8岁作《广寒殿玉楼上梁文》,受时人称道.许兰雪轩作为古代朝鲜著名女性诗人,获得极高的评价与赞誉,被称“为近代闺秀第一”.
许兰雪轩生活的时代,政治方面内有激烈的党争,外有倭寇侵扰.李氏朝鲜开始程朱理学一家独大,排斥其他学说,道教也逐渐衰微,社会潮流上女性地位十分低下,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她却敢于学习汉文和进行汉诗创作,可以说她是当时社会上最特立独行的女性,这也可以见得她的家庭是非常开明的,家中父兄、老师也愿意培养她的文学素养,给她打造了一个自由且良好的学习环境,这一切对于她日后进行独立创作是非常有利的先决条件.她的诗歌创作不仅局限于闺阁诗,还有很多反映社会现实的诗,充分体现了她的爱国忧国之心.后来,由于现实生活太过悲苦,她为了摆脱心中的抑郁之情,转入道教的神仙世界,创作出朝鲜文学史上独树一帜的“游仙词”.许兰雪轩的诗歌风格总体上都从由于受当时文坛“宗唐”倾向影响,文体、意蕴、意境上都有唐诗的影子.
许兰雪轩15岁嫁给同样书香门第的安东金氏西堂金诚立.但她的婚后生活非常不幸福,金诚立婚后不久就为了入仕而出外游学,在外期间身心出轨.许兰雪轩不太有子女运,她曾育有一儿一女,但都未成年而亡,另外还有一次不幸流产.她所作的《哭子》一诗就是在述说痛失一双子女的悲苦心事.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使许兰雪轩更加埋头于诗歌创作,并开始热衷求仙问道,以求获得心灵的解脱,逃脱苦难的现实世界.这位名震一时的才女于1563年悄然离开了人世.
我们赏读一下许诗《哭子》：“去年丧爱女,今年丧爱子.哀哀广陵土,双坟相对起.萧萧白杨风,鬼火明松揪.纸钱招汝魂,玄酒存汝丘.应知弟兄魂,夜夜相追游.纵有腹中孩,安可冀长成.浪吟黄台词,血泣悲吞声.”这首诗情真意切,悲伤之情溢于言表,不涉及理性思维,不落入语言套路,完全符合唐诗那种隽永的风格.
尽管许兰雪轩留下了众多作品,然而伴随许兰雪轩的盛名而来的,也有不少非议的声音.长期以来对许兰雪轩的评价均为毁誉参半.一方面固然与韩国长期对“女子为文”存在偏见有一定关系,而更重要的原因则在于许兰雪轩的诗歌作品中深刻地继承了中国古典诗歌的风格技巧,对于评价许兰雪轩作品是“伪作”、“抄袭”的说法一直都有.例如许诗《感遇（三首）》：“盈盈窗下兰,枝叶何芬芳.西风一夕起,零落悲秋霜.秀色总消歇,清香终不死.感物伤我心,流涕沾衣袂.”这首诗中的意象“兰”、“西风”、“悲秋”都是中国古代唐诗里面特别常用的意象.又有《感遇》“古屋尽无人,桑树鸣鸺鹠.苍苔蔓玉砌,鸟雀飞空楼.向来车马地,今成狐兔丘.信哉达人言,戚戚复何求”.这首也是符合中国古代诗歌创作特点的诗.又《感遇》“梧桐生峄阳,凤凰翔其傍.文章烂五色,喈喈千仞冈.稻梁非所慕,竹实乃其飧.奈何桐树枝,栖彼鸱与鸢”.我看到在《朝鲜诗选校注》中,这首诗后有小字注“妹氏不爱于其夫,而言若此”.很显然这是一首咏物诗,诗人借助“梧桐”和“凤凰”的意象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这是典型的中国古代诗歌托物寓意的表达方式.我们再看《寄伯氏篈》,“晴窗银烛低,流萤度高阁.悄悄深夜寒,萧萧秋叶落.关河音信稀,沉忧不可释.遥想青莲宫,山空萝月白”.这首诗很容易让我们想到唐代杜牧的《秋夕》,“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不过许楚姬的诗更见悲凉寂寥.虽然说许妹氏所作诗歌与中国古代诗歌极其相似,有很多诗极其可能是化用、直接借用中国古代唐诗诗句,但这并不能否定许兰雪轩在朝鲜女性文学中的地位,恰恰说明她所读诗书范围很广,涉猎的知识非常丰富,所以在进行诗歌创作时,凡心中所思所想均可以有所学诗歌帮助表述,表达思想感情时信手拈来.
2.2李玉峰等女性诗歌选录
李氏为宗室李逢之之庶女,云江公赵瑗（1544—1595）之小室.赵氏后裔赵正万（1656——1739）秉承其父遗愿,于肃宗三十年甲申年变《嘉林世稿》.录其家族三代进士高祖云江公、曾祖竹阴公赵希逸（1575—1638）及祖父近水轩公赵锡馨诗文,并以李玉峰所作三十二首附于卷末.抄本《玉峰集》前有正万所撰《李玉峰行迹》.李玉峰,天生聪慧,酷爱读书,深得父亲喜爱,善于作诗,但短于女红.择偶标准极高,为赵媛才情所折服,而甘愿为妾.却因为盗牛案作诗一首而被休,后出家为女道士,后经壬辰之乱死于节.其诗含思清怨,情致深婉,在韩国古代女性文学中具有较高的地位.
《朝鲜诗选》还收录了成氏的诗1首、俞汝舟妻的诗1首.成氏,朝鲜时期女诗人,文宗朝文臣成喜之女,崔塘之妻.俞汝舟妻,即林碧堂金氏,朝鲜时期中宗朝女诗人,金寿千之女,有诗集一卷,不传.《朝鲜诗选》收录这四位女诗人的诗达到70首,占全书收诗总数的五分之一.“可以说,朝鲜女性文学正式登场,是从《朝鲜诗选》开始的.”
三、《朝鲜诗选》与“性情论”的关联
朝鲜女性文学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朝鲜时期由丽玉所作的《箜篌引》,这是朝鲜文学史上最早的作品,同时也是韩国女性文学的开山之作,奠定了古典女性文学的基调.此时女性文学的永恒主题是爱情.例如,《箜篌引》这部作品集中展示了女主人公在丈夫去世后极度悲恸的心情.其后,历史上也出现了个别女性作家的一两首诗词,但是不成气候.朝鲜女性文学正式登上历史舞台是从十七世纪开始的.
朝鲜文化深受儒家文化影响,并对中国封建王朝一直保持微妙的关系.明初,对程朱理学的推崇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地位.女性的地位相较于之前低了一些.女性深居简出,上层妇女在人们的视野中销声匿迹了,大家能看到的也是作为体力劳动者的消除了性别差异的畸形女性.对于女人来说,除了足不出户、不抛头露面外,在家里还要严格遵循“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始终贯彻终生,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其中,“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有更一步限制了女性的自由和女性文学的发展.女人要做到“妇唱夫随”,要顺从和附和男人的话,要对男人有毫无保留的理解力,正如孟子所说“以顺为正者,妾妇许兰雪轩作为封建女子,她不可能逃脱历史对她的限制.她才情即高,却错生在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这种双重的矛盾恰恰造成了她的命运悲剧,同是也成就了她的诗歌创作.许兰雪轩之所以作为朝鲜女性文学的代表诗人,是因为她的作品中体现了女性的自觉意识.许兰雪轩的诗机械自己的情感,也书写那个年代的女子在社会中所遭受的磨难.
《朝鲜诗选》中选录的许兰雪轩的作品,较好地体现了许妹氏的精神全貌,这与许筠对姐姐的敬爱和“性情论”的诗学观念是不可分割的.许妹氏年少时,生活无忧无虑,出身于世家门第的她,自小就受到很深的传统文化底蕴的熏陶,长辈对她的教育也比较宽松,使得她身上具有传统和叛逆的双重人格.《采莲曲》中描写了采莲女子大胆追求爱情,主动向男性示爱,又怕被人发现的可爱之状,一副活泼少女的形象跃然纸上.然而在封建卫道士的眼中则显得有些伤风害俗.
在生活的重压和世俗的眼光中,许妹氏逐渐磨去了棱角,但这并不能浇灭她心中天真烂漫的心绪,所以他的创作基调慢慢变为哀怨,如《贫女吟》和《筑城怨》中,透露出自己对才情被埋没、婚姻不幸的埋怨,读之令人伤感.随着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她渐渐地感到难以支持,遂转而开始创作游仙诗,在仙境中构建自己理想的生活环境.从许妹氏创作的演变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女性作家在深闺中已经能够将自己的感情通过诗歌表现出来,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但是,我们也可以看到,女性文学在当时仍然处于边缘状态.
边缘状态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指作家地位的边缘化,另一方面指诗歌创作内容的边缘化.女性作家在当时的社会地位是特别低下的,这在许妹氏文集出版的过程中可见一斑.许妹氏的文集由许筠整理,又有名士推荐,但她的出版却整整向后延迟了十年.而且许妹氏文名的确立主要仰赖于吴明济和钱谦益两位中国文人,这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思考.在诗歌内容上,许妹氏的诗歌主要包括两方面,即闺怨诗和游仙诗.朝鲜受儒家诗论影响很深,“诗言志”和“兴观群怨”说是儒家诗论的基本观念.诗,是志向的寄托,是针砭时弊的利器,而非缠绵悱恻的情感,故闺怨诗的地位一直不高.游仙诗源于郭璞,多写一些虚无缥缈的神仙世界,在“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影响下,地位也不太高.对于许兰雪轩来说,这与才情无关,主要与其生活环境和社会地位有关.甚至说,这是一种极大的悲哀,一位天才的诗人,却由于其身份和地位的限制,使得其才情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另一位有才情的女诗人李玉峰,也有很鲜明的个性色彩.她工于诗书而短于女红,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很有主见.她欣赏赵瑗的才华而自甘为妾,并在一次诉讼案中敢于出头,题诗一首：“洗面盆为镜,梳头水作油.妾身非织女,郎岂是牵牛.”用语简练,形象泼辣.然而她也因这首诗被休,出家为女道士,死于节.
从上述论述中可以看出,十七世纪时,朝鲜女性诗人已经有很强的主体意识,但囿于历史环境,她们的诗歌创作和个人经历都是一个悲剧.
(延边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
朝鲜诗选论文参考资料：
总而言之,本文是适合不知如何写《朝鲜诗选》和许筠和吴明济方面的朝鲜诗选专业大学硕士和本科毕业论文以及关于朝鲜诗选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相关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