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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散文专升本毕业论文范文 与戴良的雅正文学观与在散文创作上的合和变相关硕士学位毕业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散文范文 类别:职称论文 2024-02-15

《戴良的雅正文学观与在散文创作上的合和变》

该文是散文方面有关专升本毕业论文范文与戴良和雅正和散文类专科毕业论文范文。

戴良的“雅正”文学观及在散文创作上的“合”与“变”

魏 青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14)

关键词:戴良;雅正观;散文;合一;变化

摘 要:理学家兼文学家,决定了戴良的文学观必以复古雅正为中心,主张文学当鸣天下太平之盛治,倡导文以明道,即以汉、唐之文,载程、朱之理,达到文道合一.戴良的“雅正”文学观自有其一贯性、统一性,然而他在实际的散文写作中却多“变徵之音”,以抒其孤峭不平之气.这是他身处元明鼎革的时代必然.

〔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535(2016)-078-04

DOI:10.13399/j.cnki.zgwxyj.2016.03.016

Dai Liang’s Correct Literary View and Proes Writing’s Coincide and Tranorm

WEI Qing

(School of Liberall Arts,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Shandong 250014)

Key words: Dai Liang; Correct Literary View; Proes;Coincide; Tranorm

Abstract: As an expert in confusion and literary ,Dai Liang’s literary view are concentrated on ancientry and correct, he advocates that literary must reflect heyday and record confusion ,so Han and Tang dynasty ´prose record Cheng and Zhu’ confusion, literary and confusion achieve unification. Dai Liang’s correct literary view he consistency and unification ,but his prose writing he much tranorm, to express protestant feelings. This is an inevitable outcome of Yuan and Ming dynasty change.

宋元以来浙江金华地区理学十分兴盛,素有“小邹鲁”之称.戴良是金华朱学的正宗传人,早岁拜柳贯为师.柳贯出于金华何基、王柏、金履祥之递传,上溯朱熹高弟黄榦.何基一支,实为朱学嫡脉.戴良的理学思想渊源是多方面的,包括朱学、吕学、事功之学等,但主要承传的还是何基开创的金华朱学.

金华朱学特别重视“理一分殊”和“格物致知”之义的阐释,而且重“分殊”,甚于言“理一”,而“格物致知”之实,在于明“分殊之理”,由此倡导笃实躬行之学风.戴良深受金华朱学学风的影响,不仅是一个学有师承的理学家,而且还是一位文章名家.理学家兼为文学家,在元代金华朱学后传中具有普遍性.《宋元学案》卷八二载:“金华之学,自白云一辈而下,多流而为文人.夫文与道不相离,文显而道薄耳.虽然,道之不亡也,犹幸有斯.” 〔1 〕 (P2801 )但是与一般文人不同,金华文士有着深厚的理学根基,其文学又受到理学的深刻影响.

戴良的文学思想明显带有理学家文论观的色调.首先,他论文一以世运为本,认为文学与时代盛衰关系密切,强调诗文当鸣国家之盛,力倡复古雅正之文风.他的《〈夷白斋稿〉序》曰:

世道有升降,风气有盛衰,而文运随之.故自周衰,圣人之遗言既熄,诸子杂家并起而汩乱之.汉兴,董生、司马迁、扬雄、刘向之徒出,而斯文始近于古.迨其后也,曹刘沈谢之刻镂,王杨卢骆之纤艳,又靡然于当时.至唐之久,而昌黎韩子以道德仁义之言起而麾之,然后斯文几于汉.奈何元气仅还,而剥丧戕贼,已浸淫于五代之陋.直至宋之刘杨,犹务抽青嫓白,错绮交绣以自衒.后七十余年,庐陵欧阳氏又起而麾之,而天下文章,复侔于汉唐之盛.未几,欧志弗克遂伸,学者又习于当时之所谓经义者,分裂牵缀,气日以卑.而南渡之末,卒至经学、文艺判为专门,士风颓弊于科举之业.而我朝舆地之广,旷古所未有.学士大夫乘其雄浑之气以为文者,固未易以一二数然.自天历以来,擅名于海内,惟蜀郡虞公、豫章揭公,及金华柳公、黄公而已.盖四公之在当时,皆涵淳茹和以鸣太平之盛治.其摛辞则拟诸汉唐,说理则本诸宋氏,而学问则优柔于周之未衰,学者咸宗尚之,并称之曰虞揭柳黄,而本朝之盛极矣. 〔2 〕 (P138 )

戴良此序值得注意的有三点:一是基于文治合一的观念,认为元之盛世,上攀汉、唐、宋三代之盛世,故元之文学亦比肩汉、唐、宋三代之文学,崇古复雅,黻黼治平,自应成为元朝文运昌盛之大观;二是文宗雅正,主张以淳厚和平之音鸣太平盛世之治;三是从盛世之音、雅正之声出发,主张文宗汉唐,兼取于宋.所谓“摛辞则拟诸汉唐,说理则本诸宋氏”,即以汉、唐之文,载程、朱之理,达到文道统一.

其次,戴良以世运论文必主于教化,从教化的目的出发,必然主张以文明道,文道合一,特别重视文辞、义理、政事三者的结合.他的《〈遁斋小稿〉序》曰:

至其为文,则以理为之体,以气为之充,以学为之辅.……夫自文学、政事之殊科,而世之学者多偏于一长,能文辞者或啬于为政,善政治者又或于文章家有未暇焉.故汉之文名不在于龚黄,而唐之政声不盛于韩柳,其所由来远矣. 〔2 〕 (P240 )

戴良认为作文要“以理为之体”,要有系于时政,有补于治道,强调文学的政治功用价值.这显然是对传统儒家经世致用文论观的继承,也与戴良理学思想的多元化密不可分.朱学侧重于文学涵养性情的修身作用,而吕、陈之学则更注重文学切于世事的功利意义.

戴良论文主于雅正,倡导文道合一,代表了元代中期文学思想的主导倾向,具有浓厚的正统色彩,是理学左右文学的结果,也是与这一时期所谓盛世局面同生共存的.然而,元祚短暂,即便真如戴良在《〈皇元风雅〉序》一文中所描述的承平景象出现过,“盖方是时,祖宗以深仁厚德涵养天下,垂五六十年之久,而戴白之老、垂髫之童,相与欢呼鼓舞于闾巷间,熙熙然有非汉唐宋之所可及,” 〔2 〕 (P325 )那也不过是稍纵即逝,戴良可说生不逢时,元朝统治日渐衰败,社会矛盾日益加剧.他长期供职书院,在朱元璋攻占金华后,他承元命任淮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儒学提举,后又渡海北上,本想有所活动,却中道受阻,无功而返.元亡后,他隐迹自晦,屡避征辟,终以老病辞官而畏罪自裁.戴良亲历改朝换代、江山易主的时代沧桑,心系蒙元,不仕明廷,忧患与痛楚铭心刻骨,故而,他在实际的散文写作中,已很难完全追步老师柳贯、黄溍,“涵淳茹和以鸣太平之盛治” 〔2 〕 (《<夷白斋稿>序》,P138),而最终不为“雅正”所囿,直切现实,一任个人之情的自由抒写.诚如桂彦良在《九灵山房集序》中所说:“先生异时在承平之世,从乡郡大儒待制柳公贯、侍讲黄公溍游,俊伟秀发,轩然时辈中已有文名.然志在用世,未暇切切于此也.及事与志乖,所如多不合,知其无所就功名,遂抑情遁迹,盘桓乎山巅海澨,访羽人释子而与之居.益肆力于文,凡触心抵目,天地日月寒暑山川草木奇异之观,羁人狷士之遗迹隐行,皆纪而载之,因以写其无聊不畅之思,发其瑰杰磊落之气,清深雅洁,往往无愧于古之能言者.虽其用意精绝,而先生之穷,不幸亦至矣.” 〔2 〕 (P384 )仰望并主张雅正,而写作实践却多“变徵之音” 〔2 〕 (P390 ),这是理学家兼文学家的戴良的矛盾,也是他的悲剧.

戴良一生创作散文达二百七十余篇,按数量多少依次有序、记、题跋、碑志、论说、传、书简等.可以说,讲道明理几乎贯穿在他的各体之文中.这是戴良的“雅正”文学观在写作实践中的一种必然表现,也是元代中后期文坛主流创作的一种反映.实际上,戴良某些散文的确理学气十足,带有浓重的说教意味.如记体文《自得其乐斋记》围绕斋名大做文章,阐发性理.文中紧扣斋主朱君所乐而谈,先是“世之人之所乐”:“昆仑之玉,南海之珠,涪水之金,蜀之文绣,象犀虎豹之齿角皮革”,又有“重珪累组,高牙大纛,以至狐貉之裘,瑚琏之器,万钟千驷之奉,列鼎之食”,此一类人之所乐通过朱君之口加以否定,实际也是作者自己的否定.继而引出“昔人之乐”:“汤之盘,禹之鼎,岐阳之鼓,岱山、邹峄、会稽之石刻,师旷之琴,孔子之文章,与夫汉魏隋唐之桓碑彝器、铭诗记序,下及古文篆籒分隶诸家之字书”,作者对朱君得“昔人之乐”给予肯定.最终又由朱君之乐上至“圣贤之所乐”:“盖乐乎其内也,非以其在外者言之也.乐乎其内者,道也.则凡在外之物,孰得而加之哉?” 〔2 〕 (P49 )这样,在对前两种乐的否定和超越之中,阐明“圣贤之所乐”才是一个人求乐的最高境界.此文生发议论,文思翻转,跌宕起伏,然而理学色彩尤为浓烈.又如题跋文《修禊集后记》.《修禊集》是至正十六年(1356)上巳节戴良与宋濂等人在金华浦江桃花涧作修禊时所赋诗歌的结集.宋濂作序在前,戴良题跋于后.戴、宋师出同门,都是金华道统和文统的继承者.戴良有感于宋序的“规箴”之意,因此他在跋文中重申其意,指出王羲之的《兰亭集序》“亦不过区区生死之间,惜时序之迭迁,叹斯人之易老,于以致其感慨之情耳.至于圣贤之大道,则固未之有及也.惟其莫及于道也,遂致晋之士习卒以不振,清虚胜而礼法衰,旷达兴而名检废.”不满于王羲之的“惜时叹老”,游离于“圣贤之大道”之外,以致晋人士气不振,多尚“清虚旷达”.他又指出“虽谢安之功业可尚,孙绰之问学足称,然其雅好游谈,耽嗜华藻,亦不免于君子之所讥.” 〔2 〕 (P52 )批评晋文“雅好游谈”、“耽嗜华藻”,高谈作文要阐发“圣贤之大道”,做到“情与境适”、“乐与道俱”.这种道学气十足的口吻,正显示了作为理学家的戴良的本色,也典型体现了他雅正的文学观念,具有浓厚的正统色彩.

不可否认,元代理学作为统治哲学,它确实起过维护正常的社会秩序的作用.戴良的某些散文虽然一定程度地表现了性理之学,但是其中也包含积极的合理价值.传记文中如《丹溪翁传》记金华理学名家许谦的弟子朱震亨(号“丹溪翁”)以儒从医,为人治病,兼治人心,由此感慨道:“翁在婺,得道学之源委而混迹于医,或以医来见者,未尝不以葆精毓神开其心.至于一语一默,一出一处,凡有关于伦理者,尤谆谆训诲,使人奋迅感慨,激厉之不暇.” 〔2 〕 (P119 )《袁廷玉传》记相士袁珙(字廷玉)一由心之善恶占人吉凶,因而“人不畏义理而畏祸患,廷玉之言,格心改行者至众.”篇末议论说:“占人形状气色,以定其吉凶,盖自古记之矣.荀卿著书,乃列《非相》篇以拒之,岂不以其相形而不论心哉?廷玉之于是术,必以形状气色本之于其心.心有善恶,则见于外者亦从而异焉,于是吉凶之征应矣.” 〔2 〕 (P314 )《真逸处士夏君墓志铭》写四明处士夏荣显以经营白砂富甲一方,而又乐善好施.最后议论说:“世之大夫士,恒喜誉贫而诋富.呜呼!富岂可诋也哉?《书》曰:‘既富方榖.’又曰:‘资富能训.’则富者,固所以为善之资也,而岂可诋也哉?” 〔2 〕 (P258 )戴良肯定这些循守儒道的医家、相士、商人,说理切于实际,不苟同于腐儒之见.

戴良还为元末不少地方良吏立传,文中既翔实记载他们的为政业绩,又大加赞颂其刚廉品格.如《元中顺大夫秘书监丞陈君墓志铭》记述元末慈溪县尹陈麟一生的主要政绩,表现他直言不讳、奉职尽责的一代循吏作风,文中写道:“至正甲午,以《易经》贡春官.廷试对策百余人,君独指斥时事无所隐.或疑其过直,君曰:‘今天下多故,使吾言得达上听,虽得罪,死无憾也.’会掌文衡者亦欲甄拔直言以厉其士气,遂窴君乙科,授承事郎庆元路慈溪县尹.自元任吏事,吏毎窃弄威柄,弊久难遽革.君至,求县之寓公与士大夫之贤者,即其家问事.父老来见,亦时时语次寻绎,钩其阴伏以相参考.又放古为缿筒,虚中而穴其上,置诸乡校,令民有所欲言,投书其中而削其主名.由是县大小事无不周知.吏大惊,以君尽得其受取请求状,噤不敢出一语,惟抱文书呈署而已.” 〔2 〕 (P256 )《项止堂墓志铭》总括墓主项止堂的主要政绩而述之,尤以具体、生动之笔写其依法办案、坚拒贿赂的事迹:“君所至,有廉声,而强敏介直,无所阿避,人不畏守与令而畏君.其行事尤著者,则在瑞安,时有尹喜者,其妻为势家子所夺,诉之州,州弗敢诘,反抵告者罪.君抱牍而诤,势家子恐,囊白金夜谒,君怒曰:‘理与法,吾忍以金屈耶?’卒直其冤,而尹以妻归.” 〔2 〕 (P332 )《故翰林待制致仕汪君墓志铭》记述定海县尹汪汝懋的生平政绩,最后发表议论说:“观君之所立,可谓有古君子之遗风非耶?然自顾利冒耻之俗兴,士多矜智饰名,哗世以取宠,行己居官,一切从事空文而不忌.其能啬外修内、蒸蒸德让如君者,世固不之贵,而亦莫能知之也.故于君之事,予喜为之见于文,使后之知君者得览焉.” 〔2 〕 (P265 )既称颂汪汝懋一心为政化民的作风,又抨击元末官场中欺世盗名、哗众取宠的不良吏习.像这些为清官立传的作品,虽然其中也夹杂不少理学的话头,但是其积极意义是应当予以肯定的.

作为理学家戴良实又是一位文章家,主张文道合一,虽然在言论上不时发一些道重于文的议论,乃至还有理学气十足的文章,还批评晋文“耽嗜华藻”,但他自己十分重视和讲究文章的格局起伏等艺术手法.他的一系列明道见性之作,往往以记事作论见长,文风简洁明畅,醇正平实.元末揭汯在《〈九灵山房集〉序》中评价说:“其文叙事有法,议论有原.不为刻深之辞,而亦无浅露之态;不为纤秾之体,而亦无矫亢之气.盖其典实严整,则得之于柳先生者也;缜密明洁,则得之于黄文献公者也.而又加之以舂容丰润,故意无不达、味无不足.” 〔2 〕 (P383 )所谓“典实严整”、 “缜密明洁”、“舂容丰润”,正是戴良明道之文的主导风格.

戴良的散文有些并无什么理学内容,主要为状物写景、抒情寄慨之作.这些散文或是表达个人悯世伤乱之情,或是抒发一己清高远俗之志,极大地冲破了“雅正”文学观的束缚,往往个性鲜明,情味十足,颇具艺术感染力.

记体文如《百猿图记》堪称一篇绝妙讽世小品.文中先状图貌,继而有感而发,议论处别有寄托,寓意深刻:“嗟乎!猿之与猴,其形相近也,其举动相若也.然猿之性类乎仁,遇稼穑不践踏,见小草木必环之以行,木实未熟则守之.猴之为性恒反是,反是则几于暴矣.猿多产之于西川,而猴莫盛于东海.予居东海万山中,厌猴之暴,而慕夫猿之仁也.尝杭巨海抵淄水,登泰山,以望巫峡,遡川陕,将求猿之所在而寓目焉.然道路阻绝,不果也.及还四明,乃得是图而观之,能不有感乎?” 〔2 〕 (P233 )此文作于元亡前夕,写作意图暗和戴良一贯忠元的政治立场.这里显然以“猿”喻元,以群“猴”喻元末东南地区各方割据势力.譬喻形象微妙,寄寓作者一腔愤世之情.又如《小丹丘记》作于戴良任职吴中时.文章一开始先写陈基仕吴时以家乡临海的名山“丹丘(即天台山)”命名其斋,却引来非议:“丹丘者,固临海之名山,而亦神仙家之所栖息焉者也.今君以国之文儒职太史,居乎玉堂之署,则世所谓蓬莱、方丈、瀛洲者,亦既身宅其地矣,又何慕乎安期、羡门而顾托是以为乐乎?”继而作者一语道破天机:“丹丘者常足为君之乐,而不足为君病.常足为君之乐者,乐乎其内而不以其外也.”认为陈基所乐“不以其外”:“君自官吴门以来,释道路之劳,而就车马之安;舍衡茅之陋,而居府寺之美.人固疑君之可乐矣.然处之既久而貌不加丰,发之黑者日以白,于是浩然将归老于家,而有所未能.”“吴门”是元末张士诚割据势力的中心.张士诚降元后,被授予太尉,他却又自立为吴王,并任命陈基为学士.然而,张士诚化家为国,腐化堕落,距离败亡已为时不远.所以,高官厚禄非但不为陈基所乐,反成其累,有心告老还乡却又不能,只得退而求其次,以“乐乎其内”:“姑以治吾之园圃,洁吾之庭宇,修补弊坏,为苟完之计.而日放情肆志于其间,悠悠然与顥气俱,栩栩然与造物游.方是时,固不知是山之在吴也,抑在越也.山之在吴与越且不知,又岂知是身之为儒耶?为仙耶?” 〔2 〕 (P129 )陈基面对无可奈何的时局,只好躲避到神仙之乡里.而此时,戴良正以元淮南江北等处行中书省儒学提举居官于吴,以上这番话实际也道出了他自身的处境和感受,议论中无不渗透感情,流露出一种畏祸避世的心理.

书简文《投知己书》作于戴良离开吴中、渡海北上前后,疑似写给宋濂.因为是写给知己的,自会吐露肺腑,少有掩饰.在信中,作者先是慨叹末世朋友道绝,一旦临事,或形同陌路,或反目成仇,或落井下石,比比皆是,其中写道:“然方无事时,未尝不慷慨激发,期刎颈以相死.一旦遇小故,未至利害之相关,即变颜反目,遽然相背负,有矣.或攘臂而挤之、如冤家仇人者,亦有矣.至于望望然若不识知,不肯出一语辨黑白,而反附和焉者,则滔滔皆是也.”然而,即便如此,自己却始终与知交以道相守,亲密无间,尤感欣慰.继而交待自己“方当穷深极密、与时世不相接”,实有必要向知己倾诉心声,一吐为快.接下来,作者自述情志,或正言反说,所谓“心志不明,暗于事几,见夷不能履,见险不能避,踉蹡颠顿,为士类羞”;或反言正说,认为应当“反躬自省,择夷而履之,望险而避之,一举一动,皆由于正,使之无隙之可乘,无迹之可议,如斯而已耳”.表面看似自嘲自贬,实际上反映出作者决不媚世悦俗、独守正道直行的倔强个性.同时,对知交“知我”、“信我”、“悲我”,不为流言所惑,甚为感激. 〔2 〕 (P119 )此文描写与抒情、议论相融,信笔写来,坦诚直率,扣人心扉.

序体文《东山赏梅诗序》作于元亡后戴良寓居慈溪时.此序不以记叙宴集赋诗为主,旨在抒发易代之慨:“嗟乎!花于穷阴盛寒而不与众卉争荣者,惟梅为然,盖其色能受变,香能处清,而操能立独,有仁人义士之高致.诸君以之而赏爱,宜也.虽然,使其出处去就之际一或有戾,于是梅纵从而赏之,而是梅不为其赏矣.今夫诸君子者,固世所谓仁人义士,而能受乎变、处乎清、立乎独,有凌寒之态,无争荣之思,其于是梅,乃尝友而兄之者矣.” 〔2 〕 (P241 )以梅作比,正是作者高洁自守人格的一种形象写照.笔意深远,情韵浓郁.记体文《四景楼记》也作于同一时期.文中先写慈溪方氏增广居室,筑楼而成,得以饱览胜景:“前俯平原,后临巨浸,岛屿拱其左,阡陌亘其右.而旁近诸浦溆,逶迤南折北汇而入于海,如虹饮江而马奔厩也.主人凭栏望远,见海气腾上,与林光山色相荡漾,倏兮昻青,忽兮浮白,眇乎郁乎,如抹如画.而云霞风雨之晦明,花草竹树之荣悴,四时景物之变,皆输竒献秀于几席之间.”笔墨淋漓,极尽铺排夸饰之能.这种笔法虽从汉人赋篇而来,却已化浓为淡,自与拗调无涉.作者以写景为媒介,由此感慨四景楼的主人能在“故家凋谢”的人事变幻中独保“诗书之业”,“岂非山川风气所钟而致然耶?山川风气之钟于方氏既云厚矣,则夫德原之乐乎是楼也,岂止见之一身而已哉?不止于一身,虽谓久有乎斯乐可也.”认为人贵在得乎山川风气之所养,识见超迈,包含理趣.继又感伤自己寄身天涯,惟求得失空怀,物我两忘,“予东西南北之人,其登斯楼,固有久近之不同,然获与德原极幽遐之目,空得丧之怀,亦且不知楼之高、身之寄矣.” 〔2 〕 (P231 )此文作于元亡以后,表现出一种时事沧桑之感.

论说文《萍居解》是戴良晚年居越时所作.作者采用赋体主客问答的形式,抒发个人于时不遇、甘贫乐贱的内心苦闷与自我超脱.文中一开始先由客人“嚣嚣生”发问,既大赞主人“萍居子”为“儒林之秀士、艺苑之能人”,又大惑主人“年过四十,名不加显,利不加丰,无尺宅以安其妻子,无寸禄以华其祖宗.顾乃甘贫乐贱,朝西暮东,户不常籍,赋无定庸,内忘愤激之志,外绝愠闷之容.萍乎!萍乎!果足以拟其踪乎?”实际上这是作者的自伤自悼.面对“嚣嚣生”的质疑,“萍居子”则大谈“萍之乐”,随心尽性,无所牵绊,这又是作者的自譬自解.继而,“嚣嚣生”又以“深山大泽”之材木“为室”、“为宫”为譬,再次向对方发问.“萍居子”则由小及大,由浅入深,正面阐述宫室之祸、萍居之福:“徒知材木为宫室之需,不知宫室乃斯人之害.盖德薄而禄厚者,志必亏;才小而福大者,身必危.与其冒甲第而戮辱,孰若药其房而荷其屋;与其侈朱楼而祸殃,孰若茅其庐而草其堂.吾非不知宫居之为贵、室处之为福也,顾德有不及、才有不足尔,吾舍萍居何以哉?”作者虽似自贬自抑,但其实又是在表明自己的睿智明达.最后,“嚣嚣生”对“萍居子”大加赞美:“知才德之难备而不有之者,自知之明也;知宫室之难安而思去之者,自守之笃也.自知之明,智也;自守之笃,仁也.仁智,圣贤之事也.萍居子,岂特艺苑之能人、儒林之秀士哉!” 〔2 〕 (P298 )这实际是作者的自我肯定.文中主客双方“萍居子”与“嚣嚣生”实际上是作者一人的化身,是作者自身思想矛盾的形象反映.“嚣嚣生”是外在世界的自我,在这个形象身上体现了作者身处乱世,怀才抱艺,却名利无收的尴尬与失意;“萍居子”则是内在精神世界的自我,象征着自我的超越.这一形象体现了作者全身自守、安贫乐道的坚贞人格.文章议论与抒情相兼,说理与形象结合.语言骈俪夸饰,声韵铿锵流美,极富艺术魅力.

世人评价戴良的散文“清深雅洁” 〔2 〕 )(桂彦良《九灵山房序》,P384)、“清明刚大” 〔2 〕 (杭世骏《重刻戴九灵先生集序》,P387)、“孤峭廉洁” 〔2 〕 (鲍廷博《重刻九灵山房集序》,P388),正是指上述这些发“变徵之音”的作品.《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早就说过:“文变染乎世情.” 〔3 〕 (刘勰《时序》,P317)虽然戴良的“雅正”文学观由元入明自有其一贯性、统一性,但是,由于他遭逢乱世,目睹时艰.元亡前后,身历流离奔窜、艰虞穷悴之苦长达二十余年,尽管他并没有在理论上提出过“发愤著书”、“不平之鸣”一类的说法,但是在散文写作实践中却多有表现,这也是势所必然,这也成为戴良散文创作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参考文献]

〔1〕(清)黄宗羲原著,全祖望补修.宋元学案〔M〕.北京:中华书局,1986.

〔2〕李军,施贤明校点.戴良集〔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

〔3〕(南朝梁)刘勰著,戚良德注说.文心雕龙〔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

散文论文参考资料:

此文汇总,本文是关于戴良和雅正和散文方面的相关大学硕士和散文本科毕业论文以及相关散文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写作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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