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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忧伤专科开题报告范文 与无处安放的忧伤有关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忧伤范文 类别:毕业论文 2024-01-23

《无处安放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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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敢动笔,怕一动笔,眼泪就会滂沱而下.

小镇已是春分时节.陌上叶绿花红,杏花、梨花、紫云英开得漫无边际.

远处,青山隐隐,田野和村落像一幅水墨画.我从陌上走过,想着爸就在不远处山脊的土坡上,心里一阵悲怆.

爸去世三个月了,他的房间空荡荡的.按照小镇的习俗,他生前睡过的床、衣服,还有一些日常用品,都该处理掉.房间没多余的东西,只有平常坐过的那把椅子,寂寥、孤独地靠在房间的一角.这是爸坐过无数次的椅子,此刻,沉默如石.妈没舍得把椅子扔掉,说有椅子在,就好像你爸还在.

爸不在了,我成了没爸的孩子.爸这一辈子,很少去住院.但去年一年时间,爸断断续续地住了五次医院.最后一次从医院回来后在家里躺了六天,就悄无声息地走了,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虚空啊,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从肉体到生命,从生命到死亡.像一股风,生生息息,来来去去.肉体消失了,一切都变得子虚乌有.女儿说梦到爸的灵魂,人有灵魂吗?在那片山清水秀的地方,爸的灵魂是否也在坟茔里生长呢?想着爸被泥土慢慢腐蚀,心里有一种奇怪的痛楚.

爸最后一次出院时已接近年底,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医生说病人年纪大了,身上的器官衰竭,回去养着吧.拔掉身上留置的各种针头,给爸洗了脸,穿好衣服,我说爸咱们回家吧.爸不说话,眼睛茫然地掠过天空,看着那朵飘浮的云,然后定定地停在某一个地方,眼神有许多读不懂的东西.

爸住在二楼,扶他上楼已不太可能,他的腿又僵又硬,我们合力把爸和轮椅一起从楼梯口一直抬着到二楼的家.进门时,爸的嘴角牵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眼睛落在房间的那张床上,我知道他是安心自己终于回家了.

回家好几天了,爸没有一点起色,倦怠、无言地躺在床上,眼睛迷离而无神.他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老式手机一直放在他的枕边.记得前几次住院时,爸总是惦记着手机别忘了.我们没时间去医院时,会打电话给他,他也会在电话里应答着.现在,爸安静地躺着,俯身在他旁边低声叫着,也没有多大的反应,眼睛没知觉地看着一个地方,但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女儿也在床前叫着:外公,外公.妈走过来大声地对爸说:外甥女从北京回来看你了,知道吗?我们都静静地注视着爸,爸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静默一会儿后突然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晓得.很坚定很明白的口气.我们围着爸,为他这一声“晓得”欣喜无比,说完这一句话后又恢复了那种无言的状态,微张着嘴,脸色安详.

晚上八点多时,我们准备回自己家休息.爸家离我家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到家后,洗脸刷牙,一家三口在谈论爸今后一星期要轮流照看.电话骤然响时,我以为是小妹打来,刚喂了一声,就听到妈的哭声和慌张的话语:你爸好像“去了”.我浑身一震,慌乱中扔掉电话赶快下楼,叫了一辆黄包车.心跳得飞快,我不希望这是真的,刚敢于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去了”呢?以飞快的速度来到家里,开门进去看到爸和平时一样躺着,眼睛闭着,手和脚笔直,脸是一种惨淡的白.我把手放在他额上,他的额头已经凉了,是石头一样的凉.我又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也凉了,手背上针痕犹在.爸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跪在爸的床前,后悔啊,不就是半小时吗?为什么没守着爸,为什么就回家了呢?为什么没送他最后一程呢?爸生前就不喜欢打扰别人,这最后一刻也是如此安静,泪水模糊了我的脸,我一声一声地唤爸,爸再也听不到了,生与死就这么一瞬间,爸就悄无声息地走了,去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等到弟妹们赶来时,家里是一片哭声,我们齐齐地跪在爸的床前,没有告别,没有最后的话语,爸就如退去的潮水,没波没澜地“去了”.

清晨起来,一脸忧伤,我必须把这份情绪掩盖起来,把爸的后事安排好.按照习俗,应找当地殓葬的人.镇区那么大,还真的不知这殓葬的人住哪里.冬天的小镇,风,清冷冷的,我和弟弟沿着那条长街,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低矮的小屋里找到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横肉的男人.跟他谈了一些该料理的后事,说好上午九点过来帮爸穿衣服,便到街上去买一些下葬时的必用品.

西街是老街,每次路过西街看到那些麻绳、白布、草鞋、蓝被子,心里总是阴郁而伤感.想不到今天站在摊前,却要买这些必需品.小店不大,里面的东西放得满满的,店主是一个中年女子,熟练地为我拿出很多东西,然后一样一样地放在我面前:灯笼、草鞋、白衣裙、麻绳、纸钱、灵粉、衣服、白花等,一种特别的气息从这些物饰上传过来,想像着自己穿上这些服饰,走在长长的送葬路上,为我的父亲送上最后一程,泪水霎时溢满眼眶.

殓葬的人来了,带来一个高个子的伙伴.房间因他们的到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和悲伤.爸的脸比昨晚更凄白,家里来了许多亲戚、朋友,房间里弥漫着香烛的气息.我退至房间的一角,默默地看着爸的遗容:双目紧闭,身子挺直,嘴巴微张.按照习惯,爸必须穿上五件衣服:衬衣、棉毛衫、羊毛衫、保暖衣、外衣.妈把爸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摊好,白色的衬衣,是爸生前最喜欢的,它的洁白和不染,就像爸的品质,然后是圆领的棉毛衫,最外面的是一件黑色的中短外衣.那个叫汉金的殓葬人,用白酒掺水给爸擦了最后一次身,替爸把白衬衣穿上,再把其他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去.爸的身体已经僵硬,穿衣也是一件费力的事情.估摸半个小时,衣服、裤子、袜子全都穿好,只剩下鞋子了.据说,这鞋子得我跟妹妹一起帮爸穿.在医院时,不少次帮爸穿鞋,这是最后一次给爸穿鞋了.我和小妹一人一只鞋子,爸双脚冰凉,没有血液流动的脚是那样冷.我握着爸的脚,多么希望我的手能把这份温暖传递给爸.可是不管我们怎么费力就是穿不上鞋子,我轻声对爸说:穿上鞋子,爸,这样不会冻着,别让脚受凉啊.最后还是那个人帮着穿上.爸一身新衣、新鞋,从里到外,两只手交叉于胸前,脸色惨白,但神态安详.我们跪在爸的床前,房里燃起了香烛,没有灵堂,没有念佛,没有吹号声,爸依旧躺在他生前睡过的床上,我们不想让很多人来惊扰爸,一切都很静寂简洁,唯有悲怆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

殡仪馆在古城一个叫“七里”的地方,靠山,一下车便有冷意.可能衣服穿得太少,人瑟瑟发抖.殡仪馆很大,这是城里唯一一个火化的地方,一个城市有百万人口,一天有多少亡人在这里火化.有人生就有人死,生生死死,不停息地转换着.

送爸的每个程序里,我都经历着,那是一种刻骨的痛和伤心.从一个有铁栅门的房口到一个焚烧房,里面七转八拐的.工作人员让我们再一次确认身份后,便推了进去.我看一眼爸,再看一眼那机械的冰冷和各种电器发动的声音,心里沉沉的.爸被平放在焚烧架上,身上盖着沉沉的被子,电钮一按,就缓缓地被送进去.我们跪在地上,拼命地喊着爸,据说这样他的灵魂在焚烧前会逃出来.我们姐弟几人一声一声地喊着,很快那扇门就关上了.

当那扇门再次打开时,在我面前的是一堆白骨,雪白,微烫,指节散落,头颅和身子分离,没有肉质.我们小心地把骨头一点一点地装进一个红色的袋子里,然后放在一个盒里.

一个弟弟捧着爸的骨灰盒,另一个弟弟擎一把伞,然后依次从焚烧房走出.我轻轻地喊着:爸,走吧,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你好好安息.

公墓是爸生前就让我们选好的,三面环山,一面朝海,一个安静而临风的地方.从去世到人墓,整整一个星期时间,回归尘土.跪在那片山脊的土坡上,看着那座坟茔很久.一只鸟飞过来,在我前面几尺远处停下,看着我.它似乎知道我的心事,许久都没有动弹.

深夜,一个人,梦见爸,坐在那把椅子上,气色和神情都很好,醒来才知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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