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动画电影《美女和野兽》的女性主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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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丽华
摘 要：迪士尼推出的“公主系列”为受众刻画了一个又一个公主形象,她们身上烙上了时代的印记,反映了当时的女性形象以及社会的变化和发展.新版动画电影《美女与野兽》等待解救的不是公主,而是王子.王子因为自私和冷酷无情而受到仙女的惩罚,被施咒变成一只野兽.正是因为贝尔的出现,才教育了王子,让王子完成了由“兽”到“人”的回归.这种超层次的对男性的拯救更加彰显女性主义.在影片中女性不再消极等待,爱情不再是人生唯一目的,她们有了梦想,有了追求,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实现了自身的价值.
关键词：《美女与野兽》；女性主义；影视作品
“美女与野兽”这一传奇故事可以追溯到各种文化的古老民间传说,野兽新郎和人类新娘的故事差不多和灰姑娘的故事一样脍炙人口.1550年《美女与野兽》首次成书.《美女与野兽》以沙龙故事形式出现于1740年,作者是法国人加布里埃尔一苏珊·巴尔博特·德·维伦纽夫.沙龙故事从17世纪90年始盛行于法国宫廷,受众多为女性,以抒发对社会现实的不满为主.原版故事用隐喻手法揭露女性婚姻不能自主的状态,控诉父权任意指派婚姻伴侣.故事中,王子自幼被王后托付给一个邪恶的仙女照顾.仙女在王子成年后垂涎,被王子拒绝,因此把王子变成了一只野兽.贝儿是国王和一位仙女所生的孩子.邪恶的仙女想除掉贝儿以便和国王结婚,于是安排贝儿被一个商人收养.如果说第一版《美女与野兽》是成人爱情故事和幼儿睡前故事的结合,那么第二版则变成了具有完全说教性质的童话.1756年小说家珍妮一玛丽．L．德·博蒙特改写了这个故事,书中相对与绝对的概念益发清晰,表里、真假、善恶、美丑、也成为表达的主题.新版本里贝儿不再是国王跟仙女的女儿,而是一个中产商人的女儿.这个变化反映了法国大革命前夕社会舆情的暗流涌动,人们对贵族特权产生了厌恶,进步思想开始上升.故事中商人不吝金钱为女儿请家庭教师,也是当时进步女性开始追求教育权和就业权的缩影.这两部法国原版作品,已经孕育了颠覆男权的意识.
作为对特定历史阶段的人文反映,童话故事在传播链条上的每一次改变都打上了鲜明的时代烙印.1889年,这个故事跨越了国界.深受格林兄弟启发的英国作家安德鲁·朗把两个法国版本糅合在一起,删掉了仙女和国王等细枝末节,成就了一个广为流传的童话故事.此时适逢殖义后期,加上《物种起源》的广泛传播,英国社会在自身语境中将“美女”和“野兽”理解为“文明”和“蒙昧”,甚至是“白人”和“有色人种”,两者之间从误解到交流,再到互相喜爱；而由兽到人的变化是对于进化的影射；这个版本中的贝儿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时期“家庭天使”的形象,勤谨持家奉献自我.她的自我放逐和背井离乡则投射到了殖义对新世界的开发与探索之上.
《美女与野兽》这类童话,打破了疆域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在各种文化语境中得到相得益彰的解读.在故事传播的过程中,情节背景会随着受众背景的变化而变化,会被赋予各种意义,然而故事的精髓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进入20世纪,影视戏剧音乐等新型传播形式的出现,让这个童话更加脍炙人口.比如1946年,法国人拍摄了电影版《美女与野兽》；1977年大卫·鲍依推出了同名歌曲.而真正让这个童话大放异彩的是迪士尼.1991年迪士尼版的动画电影用女性主义和后现代主义诠释完全颠覆了旧有的故事设定,真正做到了跨越国度和时间,渗透到不同的文化当中.
1937年,迪斯尼推出了它的第一部动画电影《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自此源源不断已经有13部公主系列的电影上映,它们分别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1937)、<仙履奇缘》(1950)《睡美人》(1959)、《小美人鱼(1989),《美女与野兽》(1991)、《阿拉丁》(1992)、<风中奇缘》(1995)、<花木兰》(1998)、《公主和青蛙》(2009)、<魔发奇缘》(2010)、<勇敢传说》(2012)、<冰雪奇缘》(2013)、<海洋奇缘》(2016).
影视作品是映射当下社会生活和时代背景的镜子,剧中人物的思想意识和价值观往往是当时社会状况的真实体现.传统观念中,女性往往被塑造得柔弱、被动,处处寻求男性的保护.迪斯尼塑造的早期公主形象,如白雪公主、睡美人和灰姑娘往往都是社会舆论所认同的女性形象：纯洁、美丽、天真烂漫、温顺、谦卑、乐观,除了等待爱情没有别的追求,遇到困难只能等待被拯救.与男权时代男强女弱的状态相呼应.男性身负拯救公主的重任.公主们一致在困难面前柔弱无力只等着王子们来拯救,她们纯洁善良,对小动物们充满爱心,对自己的处境积极乐观,相信她们的幸福在不远的将来,爱情成了生活的全部,她们只能通过与男性的结合改变自己的命运.
1989年到1999年是迪士尼的复兴时期.在1989年之前,人们认为迪士尼公主们总是一个套路,美貌少女深陷困境后几经坎坷,最终被英俊的王子拯救.而这些类似的形象对男性和女性都带来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仿佛女人们都得像这些公主一样才称得上是女人.而这些影片都被诟病为男权社会的产物,片中女性只是被保护者,也就是以弱者的姿态出现.白雪公主就是最好的例子,年轻貌美、操持家务、照顾家人.这种典型的女性形象在《灰姑娘》《睡美人》中得到延续,但有所提升,加入了一些个性化的特质.
二
19世纪末,随着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发展,再加上早期女权运动的发展,新女性为摆脱女性被动地位做着抗争,女性的形象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固守家庭的传统贤妻良母,他们在社会的各领域都有了新的形象,开始在政治、经济、教育等方面产生影响.随之而出现的迪斯尼公主们的形象的塑造也在发生改变.进入20世纪80年代之后,情况开始有所改观.<风中奇缘》的宝嘉康蒂以及《花木兰》中的花木兰,她们不再有以前公主们身上的柔弱和被动.她们勇敢而叛逆,追求自由、独立的人格.影片《小美人鱼》中爱丽儿的定位是一种进步.《小美人鱼》中的爱丽儿一反以往公主金发碧眼的形象,披着酒红色的卷曲长发,身穿贝壳装带有些许的异域风情.这是一个冲动好奇的青春女孩形象,饱满生动真实可信,尤为令人激赏的是,她具备探索精神,不甘于生活在现状中.然而美中不足,片中爱丽儿宁愿失去声音也要获得男性的爱情,这个情节引发了女性主义者的强烈不满.放弃美丽的声音在这里被斥责为放弃女性的身份,以委曲求全来获得与男性的平等地位.不过,与以往的迪士尼公主相比,爱丽儿的出现绝对是一个突破,并且为其后迪士尼电影向女性主义的过渡做好了铺垫.
1991年动画电影《美女与野兽》适时出现了.片中的贝儿完全颠覆了原著中傻白甜的女主形象和迪士尼公主们一向是慕男狂的基本设定,她依然绰约多姿,但是勇敢、聪明,思想独立、热爱读书,不安常履顺、不拘俗自守,尤其是对男人不屑一顾,而这些在传统社会中都是属于男性的特权.影片的内核强调内在美,外在美不再是情节围绕的焦点,故事集中于克服心理身外的诸般障碍.虽然有评论指责影片还是以男性为主角,大量情节仍然从男性的视角展开铺排,而且情节上颇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嫌,但不可否认的是,影片的成功确立了迪士尼公主的女性主义走向.2017年新版《美女与野兽》中,贝儿的父亲延续了旧版中发明家身份,并且发明出了洗衣机,贝儿也因此从繁冗的家务中解脱出来,把更多的时间用于读书.她厌恶村子里那些庸俗无趣的男人（以加斯顿为代表）而备受镇上女人喜爱的加斯顿正是一种肤浅、自以为是的男权社会中的典型产物.也正因此,贝儿才能在镇上的男女青年中显得鹤立鸡群,这样一个“奇女子”,自然不可能沦为消极被动的、等待解救的可怜兮兮的弱女子形象.实际上,在《美女与野兽》中,等待解救的不是公主,而是王子.王子因为自私和冷酷无情而受到仙女的惩罚,被施咒变成一只野兽.正是因为贝儿的出现,才教育了王子,让王子完成了由“兽”到“人”的回归.这个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的爱情不再是一见钟情,贝儿公主不再只注重外表,没有内涵肤浅的加斯顿英俊潇洒、孔武有力依然无法博得贝儿的好感.贝儿热爱读书,这是获得知识、接受教育的象征,也是女性获得思维见解的重要途径.在男权社会中,女性热爱读书必然招来大家的恐慌,来自于村里其他村民,来自于加斯顿,他们无一不像贝儿展示他们认知当中女性应当扮演的角色,妻子、母亲固步于家庭.但已经有女性意识的贝儿不为所动.动画电影中贝儿为拯救父亲来到野兽的城堡,这超越了小美人鱼解救同辈的王子,象征着新一代的女性在男权社会中已经开始承担起求助父辈的责任.爱丽儿解救了溺水的王子,这种解救只停留在肉体的层面.而贝儿解救因暴躁自私被女巫变成野兽的王子则在解放他肉体的同时改造了他的灵魂,王子懂得了善良,懂得了爱,这种超层次的对男性的拯救更加彰显女性主义.
迪士尼“公主系列”历经80年的发展,烙上了不同时代的价值印记,记录了女性主义的萌生觉醒到崛起,在影片中女性主义色彩极速升级.女性不再消极等待,爱情不再是人生唯一目的,她们有了梦想,有了追求,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实现了自身的价值.
女性主义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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