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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聊斋方面论文如何怎么撰写 与我的《聊斋》之路《聊斋丛考》前言方面论文如何怎么撰写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聊斋范文 类别:发表论文 2024-03-23

《我的《聊斋》之路《聊斋丛考》前言》

该文是聊斋相关硕士学位毕业论文范文和《聊斋丛考》和《聊斋》和前言相关本科论文范文。

张崇琛

(兰州大学 文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说来很有意思,我最初接触《聊斋》,竟是从地屋中开始的.

我的故乡在山东诸城农村.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当秋收完毕、冬季将要来临之际,村中便开始建造地屋.这种半在地上、半在地下,长约十来米,宽约三、四米的地屋,在朝南的方向还辟有若干小窗,地上又铺满了麦秸,所以里面不但十分暖和,而且光线也很明亮.地屋的正中还有一个斜开的门,上面覆以芦席,人们即从那里出入.忙完秋收的人们便在这地屋中从事着他们唯一的副业——打草鞋.在我们那里,几乎每个男人都会打草鞋.他们打出的草鞋,每到逢集,便拿到镇上去卖.记得上世纪的五十年代初,一双草鞋能卖二、三角钱,而一个人一集间可打出十来双,这样,五天内便有二、三元的收入了.

打草鞋虽是单干,但由于都集中在一起,所以也算是集体劳动了.当时一个地屋往往可以同时容纳二、三十人在其中操作.大家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说说笑笑,倒也不感寂寞.还有那些卖花生的,卖麻糖的,卖各种小吃的,赶完集后也常常来到地屋中,一边继续做着生意,一边说着集市上的见闻,更令地屋内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到了晚上,也有一些路过此地的外乡人到地屋里借宿,并讲述着许多闻所未闻的故事.这样一来,地屋简直成了乡间的公共场所和“信息中心”了.

地屋更是我童年时代最喜欢去的地方.尤其在冬日的夜晚,几乎一撂下饭碗,便不由自主地钻进地屋.我躺在绵软的地铺上,看着大人们在一盏盏的豆油灯下打着草鞋,听着他们以及若干外乡人所讲的许多有趣的故事,有时还吃着父亲花一角钱买来的一帽子花生,真是惬意极了,自谓人生最美的享受不过如此.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我在地屋中所听到的许多故事都与《聊斋》有关.像距我家只有几十里的五莲山光明寺和尚的故事,就是大人们常常话及的.如说寺里有一口大锅,做一次饭便足够五百个和尚吃的;说大和尚们凭借势力常与周围村庄的妇女相通,所以当地一直流传着“五莲山的和尚,大榆林的婆娘”的谣谚.还说清初丁野鹤(耀亢)被官府缉拿,最初也是躲在寺院里充作烧饭僧以避祸的,只是因为他为寺院大门撰写的一副对联而泄露了秘密.我至今还记得人们所说的那副对联是:“风生禾下虫飞走,马到芦边草不生.”上联隐一个“秃”字,下联隐一个“驴”字.官府说这很像丁野鹤的文笔,于是再次搜查,果然将他从厨房里抓走.后来读了《聊斋》发现,乡人们传说的五莲山僧的那些故事,竟与《聊斋志异·金和尚》所记基本一致.

还有对诸城望族刘家的发迹与丘家败迹的传说,也与《聊斋》故事大同小异.如谓刘统勋的祖先刘小初迁逄戈庄时,先为逄姓大户作佣工,当他看到南方蛮子将鸡蛋埋于村南泽地,翌日竟有小鸡孵出时,遂请于主人,待其父死后埋葬于此,后刘家果然数代显宦.此与《聊斋志异·阳武侯》记薛家岛薛禄事便极相似,只不过将鸡卵生鸡变为“蛇兔斗草菜中”了.诸城丘家的丘志充遭狐报事,我也曾在地屋中听说过,其情节与《聊斋志异·遵化署狐》差不多.并说丘志充“罹难”后,他的两个儿子求身代不可,遂赤足扶榇归里,至被乡中目为孝子.至于狐精、鳖精以及鬼、妖的故事,在地屋中更是常常听到,有的甚至还指明了地点,往往就在我们村周围.我至今还记得一位卖饼人所讲的一个女鬼向他买饼的故事,听后令我毛骨悚然,都不敢夜间出门了.但越是害怕,便越是喜欢听.这样的经历一直持续到上世纪的1956年.此后合作化了,副业没人搞了,地屋也就不再建了.而我也为了求学,从小村到乡镇,再到县城,最后负笈南游沪上,步步远离了故乡.

时至今日,时间虽已过去了六十多年,但当年人们在地屋中所说的那些故事的镜头,还时时浮现眼前.后来读了点书又知道,故乡这种谈奇说异的风气,其实是由来已久的.远的不说,单从清初以来,诸城文人们就有此种好尚了,连乾隆《诸城县志》(卷四十三)都说“县人丁耀亢、李澄中者,殊好传异事”.丁耀亢在其《出劫纪略·山鬼谈》中说曾与仙人张青霞有交往,仙人居于诸城南山石崖中,一般人见不到,唯丁氏及其山友王钟仙能与之一同饮酒并联诗,最后仙人还为丁氏指示其“出劫”途径.李澄中不但在其《三生传》及《自为墓志铭》中有“异香出室”的神奇记载,还在其《艮斋笔记》中大量汇集了有关诸城的奇异故事.至于我的十一世叔祖石民公(讳侗),除了与崂山道士交往密切及屡称于卧象山中遇龙事外,即围绕其自身的传说亦颇离奇,乡人至谓其有半仙之体(淄川一带亦谓蒲松龄有半仙之体),能于月夜跨长凳往来于放鹤园与石屋山间.光绪《诸城县志》(文苑)还说诸城有一位诸生隋驭远,“所著《笔记》酷似蒲松龄《聊斋志异》”,惜其著作未能流传于世.再联系到先秦的“谈天衍”、“雕龙奭”、卢敖、徐福,以迄汉之东方朔,唐之段成式,宋之周密诸人,则齐鲁一带谈奇说异的风气可谓绵延不绝.而此种文化氛围不但孕育出了若干具有传奇色彩的历史人物,同时也成为《聊斋》成书的地域文化背景了.

而且,就连我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此种文化氛围的浸润,由喜欢听《聊斋》故事,而发展到爱读《聊斋》书了.我还记得大学时光的最后两年,正逢“”,我因为是“逍遥派”,无须关心“国家大事”,所以便经常拿一本《聊斋》书到校园西南角的生物园,在一个内战时期留下的碉堡上去读.顺便说一句,因为“伟大领袖”说过“《聊斋》中的那些女狐狸精可善良了”的话,所以《聊斋》在当时并未被列为禁书,图书馆也还可以出借.就这样,我在“造反派”们打内战的喧嚣声中反复地读着《聊斋》(有时也读《红楼梦》),并用那些善良女性的爱意,抚慰着自己寂寞的心灵.终于有一天,盼到毕业了,在“四个面向”方针的指引下来到了大西北的兰州,即曾在碉堡上远望过落日方向的一座城市.

到兰州后,我先是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工作,这自然无法从事《聊斋》研究,只能在案头放一本《聊斋》选本,闲暇时翻上几篇.后来调入兰州大学,领导又分配我教先秦两汉文学,整天与《诗经》《楚辞》打交道,《聊斋》研究也无从做起.只是有一个机会,即1983年的5月,我随赵俪生、高昭一、袁世硕诸先生赴山东考察乡邦文献,期间不但读到了若干与蒲松龄交游相关的文献,而且还亲赴五莲山等区域考察了一些《聊斋》故事的发生地,这才令我又重新对《聊斋》研究发生了兴趣,并陆续写出了一些考证文章.此后一发而不可收,这样的文章大致写了有二十几篇,收在本书中的便是其中的一部分.

下面便来谈谈此书的写作.

本书名为“聊斋丛考”,约有三层意思,或曰三个方面的内容:

一是有关《聊斋》作者蒲松龄生平事迹的考证.我向来服膺孟子知人论世的教导.《孟子·万章》记孟子对其学生说:“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所谓“尚友”,即追上去与古人交朋友.我认为这对研究蒲松龄也同样适合.所以我不但通过追踪蒲松龄的秘书生涯以解读其早年理想,通过透析其画像题辞以阐发其晚年心态,与柳泉先生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同时也对蒲松龄与部分人士(如孙景夏、李之藻、张贞等)交往的事实进行勾勒和梳理,以期能在知人论世方面补蒲学研究之不足.当然这些研究都还是很局限的,而且于学界已经涉及的部分,都尽量回避.

二是有关《聊斋》本事的考索.我始终认为《聊斋志异》是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不但有小说篇章,也有纪实作品,更保存有大量的文化史料.所以对于《聊斋志异》中所讲的故事,只要我能查出其人并能考其本事的,都尽力予以追索.如对金和尚及五莲山僧事迹的考证,对“姊妹易嫁”故事的解析,对“镜听”源流的梳理,以及对李象先、丘志充等《聊斋》人物事迹的勾稽等.近年来我还欣喜地发现,《聊斋》中竟有七篇涉及甘肃的故事,我也对其来源及故事的传播途径一一进行了考察.我认为,考证《聊斋》本事,不但于《聊斋》本身的研究极有帮助,而且有些还可以补史书记载之不足,具有重要的史学及民俗学价值.

三是对《聊斋》一书多种文化蕴涵的揭示与发微.我除了发掘《金和尚》篇对研究清初寺院经济及山左民俗所具有的重要史料价值,肯定《镜听》篇对保留传统“镜听”习俗的重要意义,以及考察甘肃故事中所呈现出的西北地方文化色彩外,也注意了对《聊斋》中“狐狸精”形象所隐含的中西交通文化背景的探讨.我从《聊斋》中“狐狸精”自报家门的“籍贯”(陕西)入手,进而联系到历史上尤其是汉唐盛世胡人的大批来华以及“胡”“狐”的特殊关联,最后发现,汉唐的“胡姬”形象已被融入了《聊斋》的“狐女”形象之中.换言之,《聊斋》中的“狐狸精”形象既有其自然属性与文人的精心加工,同时也与中西交通的大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此外,《聊斋》的丰富文化蕴涵也还表现在它所包孕的多种学科上,如《聊斋》中的新闻篇章可谓新闻与文学交融的杰作,《聊斋》中的爱情篇章更是情趣、美趣与理趣相融的佳作.而其中的《恒娘》篇,则是蒲老先生取《周易·恒》卦以为之,实是他援《易》理而入《聊斋》的一种尝试.凡此,我在书中都有着详尽的考释.

至于本书所附录的三篇文章,虽未直接论及《聊斋》,然与《聊斋》研究也有着间接的关系.王渔洋与蒲松龄的交往已有着袁世硕先生的考证.而王渔洋除与蒲松龄交往外,也与诸城遗民集团中人有着不少的关联,其中有些人又为蒲松龄所闻知(如丁耀亢、李象先),有的还是好朋友(如张贞).《王渔洋与诸城人士交往考略》一文便是具体考证王渔洋与诸城人士交往的事实,可为研究蒲松龄交游之参考.

《“随时莫忘汉衣冠”——〈观瀑图〉考》一文则是对《蒲松龄与诸城遗民集团》一文的补充.《观瀑图》实际是对清初一部分坚守气节、誓不事清的诸城遗民的气质与品格的形象写照,他们的民族思想要较蒲松龄为强烈.这只要将图上“今日总为清民子,随时莫忘汉衣冠”的题诗,以与蒲松龄画像题辞中的“作世俗装,实非本意,恐为百世后所怪笑”相比较便可知.这为研究蒲松龄的民族思想也提供了一种参照.而先祖石民公(讳侗),既是《观瀑图》中的主人公之一,同时又与张瑶星及孔尚任有过交往,并为李澹庵(之藻)的小照作过长《纪》,而蒲松龄又“得读岁时之纪,聊赘俚言”(即《李澹庵图卷后跋》).这样说来,蒲松龄与石民公虽未见面,但彼此间也是知晓的.故考证石民公交游的一篇文章(即《张石民与张瑶星及孔尚任的交往》)也附于后了.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我研究《聊斋》的历史已有三十多年,我自己也由一个喜欢在地屋中听故事的少年而成为一位古稀老人了.回首往事,我对《聊斋》的喜爱程度虽从未衰减,但对《聊斋》的研究却依然是十分肤浅的.目前,蒲学已日益成为一门显学,“聊斋红楼,一短一长;千古绝唱,万世流芳”(李希凡为蒲松龄故居题辞)的局面也已开启.那么,就让我的这本小书作为《聊斋》研究的一朵浪花而汇入蒲学的潮流吧!

(责任编辑:陈丽华)

聊斋论文参考资料:

此文总结:该文是一篇关于对不知道怎么写《聊斋丛考》和《聊斋》和前言论文范文课题研究的大学硕士、聊斋本科毕业论文聊斋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文献综述及职称论文的作为参考文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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