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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我爱范文 类别:毕业论文 2024-03-02

《未恨你欠我我恨我爱错》

该文是我爱类有关论文范例和爱错方面函授毕业论文范文。

我是一个常年传记的作家,我记得我第一次见陈婉淑,是在1979年的柏林,时值冬日,飞雪连天.

她托人找到我,是希望我能替她写一本个人传记,以便自费在国内出版.我们的中间人曾给过我一份有关陈婉淑的资料,上面说她是一生未婚的女权主义代表,是有天赋的华裔商人,从名不见经传到坐拥千万美元的家产.

我本以为这种功成名就的人,肯定会一一回顾多年艰辛,把自己的人生锻造成励志神话,供那些想在商场闯出名堂的年轻人膜拜追忆.

来到她家,我耐下性子在她对面坐下打开录音机,她心领神会抿了一口红酒,慢悠悠开口,“我从出生起就认识顾清让了……”

我愣了一下,很惊讶这开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但作为一个倾听者,我没打断她,抬起笔开始记录下来.

她眼神顾盼流连如山间麋鹿

陈婉淑从出生起,就认识顾清让了.

陈婉淑的母亲与顾清让的母亲是手帕交,年轻时还拜过姐妹,她们共同经历了清王朝的覆灭,见证了民国的建立,脱下花盆底穿起旗袍,从看京戏到看歌舞,感情在动荡的岁月里益发深厚.

陈婉淑抓周时抓了算盘,陈父大笑说这孩子将来怕要继承他的家业了,陈母嗔怪看他一眼道:“乱说什么,一个女孩子,还是安安稳稳结婚过日子好些.”

彼时年方3岁的顾清让正踮着脚逗抱在陈母怀里的陈婉淑,两个小孩子咯咯笑成一团.顾母在旁边拿手帕掩了唇对陈母笑道:“你看这两个孩子投缘的,不如将来长大了,让她去顾家给我当儿媳妇吧,咱们也算亲上加亲.”

顾清让扭过脸来应了一声好,大人们就都笑了起来,说他这么小,懂什么媳妇不媳妇的呢.顾母也笑了,笑过后又不放心地叮嘱他好好照顾妹妹,别欺负妹妹.

陈家经营着几间茶庄和当铺,陈父还任过商会会长,自然比旁人开明得多,硬生生抵住老一辈的规劝,没有给陈婉淑裹脚,随她跟在顾清让身后男孩子一样疯跑.

顾家父母喜欢她软糯可爱,每次都给她许多好吃的好玩的.那时顾清让年纪也小,气得总是抢她东西,她就绕着院子踉踉跄跄追他,清脆的笑声仿佛能冲破一切桎梏.

顾清让6岁的时候进学堂念书,她站在他旁边好奇的看着他握着钢笔在本子上写字,他拍拍她的头半哄半逗地说:“婉淑你乖哦,我以后没时间和你玩啦,你自己去吧.”如是几日,她终于受不了,回家坐在椅子上哇哇大哭,央父母也送她去学堂念书.

陈家父母无法,只好答应等她6岁时送她去.她乐得眉开眼笑,自此掰着手指头盼,盼过了整整3年,终于如愿进了顾清让所在的学堂.

彼时顾清让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不再屑于争抢她的东西,开始规规矩矩叫她妹妹,每天晚上等她一起回家.夕阳温柔覆上并肩的他们,将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转眼就越过了许多年.

陈婉淑15岁那年进了高中,她穿统一的蓝黑色校服,绑两条麻花辫,眉眼逐渐有了少女的韵味,眼神顾盼流连如山间麋鹿.

有同校的男生用轻佻的语言挑逗她,那男生她认得,与她家颇有些商业上的往来,是个宠坏了的少爷,她不欲理他,只一味躲,反惹得那男生得寸进尺起来.这事恰巧被来找她的顾清让撞见,瘦削的少年二话不说揪起来那个男生的衣领将他掼倒在地,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那是她第一次见顾清让打架,紧抿着唇毫不示弱,眼神里满是少年才有的狠戾与倔强.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上前预备拉架,结果被不知谁挥出的拳头砸到下颌,痛苦地蹲在地上,打架事件也因为她受伤而不了了之.

顾清让拉她去看医生,面无表情替她上药,她戳戳他的脸小声说:“清让哥哥,你不要生气啦.”

他哼一声,“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别一声不吭被人欺负.”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毕竟是我的妹妹呢.”

那场因她而起的打架事件让她在学校一下子成名,此后每当顾清让站在校门口等她一同回家,她的同学都会起哄,他就一如往常般笑眯眯解释,“你们别闹,婉淑是我妹妹,对吧,婉淑?”

她不说话,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偷偷红了脸,试探几次也只敢抓住他的衣袖.

女生向来比男生早慧,何况是她那个年纪春心暗动的少女.那个年纪的陈婉淑恨不得整日黏在顾清让身边,有事没事就往顾家跑,陈母宠溺地埋怨,不知她到底是谁家女儿,她笑嘻嘻反驳说反正和顾家定过娃娃亲啊,不都一样.

后来陈母和顾母小聚喝茶,说起这件事,顾母笑得合不拢嘴,打趣抱着书预备进房间的陈婉淑:“看来是时候准备你和清让的婚事了.”

她跺脚娇嗔地喊一声顾阿姨,小跑进房间,摸摸脸,滚烫,心底隐隐泛起期待来.

也是那一年,顾清让主动提出要出国留学,顾家父母讶异于他有此志向,爽快地点了头.陈婉淑食不知味好几日,最后央求顾清让等她15岁生日那天带她去岚山看一次日出.顾清让起初不同意,禁不住她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不懂,少女细细密密的心思,无非是想在他走之前,留下一点漂亮的回忆,好支撑她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等他回来.

他们提前一天下午出发,对双方父母只说去同学家小聚,偷偷上了山.山路不太好走,她终于得以明目张胆牵着他的手,在黑暗中与他亲密相偎.

后来,陈婉淑看过太平洋的潮汐,看过纽约的落日,看过富士山的白雪皑皑,可在记忆中,她始终觉得岚山上那场日出是她生命中最壮丽的奇景.

最最暗沉的黑色里,太阳喷薄而出,将云彩染成红色,山野树木的墨绿色风起云涌,天地静谧,仿佛只余他们两个人.陈婉淑连惊呼都忘记,脑海里陡然浮现起之前背过的古文: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她到底是女孩子,前日近两个时辰的攀爬加一晚的等候,体力早已不支,下山时一步没踩稳,整个人就顺着坡度滚了下去,顾清让拉她的手还伸在半空,握住满手空气.

幸得秋天落叶满山,又厚又软,替她挡去不少阻力,唯独额头磕到块凸起的石头上,鲜血模糊了一片.顾清让手忙脚乱抱着她往山下走,声音颤抖地不停重复,“婉淑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她失笑,反过来柔声安抚他,“我没事,清让哥哥,你别着急.”

那额头上的伤看起来虽然可怖,实际上只是破了皮,真正重的伤是她伤了腿上的骨头,需得卧床静养几个月才行.陈母心疼得直掉眼泪,顾父第一次打了顾清让,还罚他在客厅里跪了整整一夜.

陈婉淑能下床走动时,顾清让已经收拾东西预备远赴伦敦.她去送他,他载着黄昏的光走到她面前,目光似有若无落在她额头伤疤上,轻轻替她顺下一点刘海遮住,“你在家好好的,等哥哥回来给你讲国外的见闻.”她用力点头.

那一年,陈婉淑15岁,顾清让18岁,还都太年轻,年轻到不明白人生多变数,许多随口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他满心只记恨着,她没有帮他

起初那一年,顾清让给她写信写得很频繁,讲国外的街道,汽轮的长鸣,学校里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辩论赛,甚至针砭国内时弊,那些不敢写给顾父顾母看的话,他都写给了她,一封封的婉淑亲启,攒了小小一盒.

字里行间,陈婉淑都能感受到他激昂的情绪,她无法参与的情绪.她回给他的只能是一些琐事,比如她去当铺帮忙,她给顾母买了生日蛋糕.

后来某封信里,顾清让再度提及上次学校辩论赛对方队伍那位中国姑娘,说他们二人甚是投缘,许多观点都不谋而合,他决定追求她.

陈婉淑手一抖,信纸飘飘摇摇落在桌上.那种他离她越来越远的感觉,终于成真.那之后,顾清让的信就日渐少了,直至没有.

陈婉淑读书读到17岁,没有再继续读下去,因为顾陈两家觉得孩子到了年纪,决定叫顾清让回来一趟,让他们成亲.

两家开始欢天喜地的张罗,给顾清让发电报,只等他回来就办婚礼.一时间远远近近的人都晓得,陈婉淑要嫁给青梅竹马的顾清让了,连以前的同学见了她都要笑着调侃几句,直到她含羞带怯红了脸才罢休.

这天顾陈两家正聚在一起探讨婚礼事宜,门外忽然有人送来一张电报,是顾清让发回来的,顾母接过来笑道:“这孩子,过几天就回来了还发什么电报啊,真是……”她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陈母和婉淑见状也上前去看那电报上的内容,脸色都白了白.

电报上写着:父母在上,现今婚姻自由已是大势所趋,儿在学校已有心爱之人,只把婉淑当妹妹看待,还望父母不要勉强我和婉淑,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我在这边还有很多事情,暂时就不回国了.

陈婉淑不自觉踉跄退后几步,又想起他信里提过的姑娘,他是不是已经同那姑娘在一起了?

顾清让最后还是急急忙忙赶回来了,因为顾父发电报将他狠狠骂了一顿.顾母这几年身体本就不济,这下可好,被他气得生了病,卧床不起,眼见着形销骨立起来.他吓坏了,不顾一切匆忙回国.然而风尘仆仆进家门时,迎接他的是一个笑意盈盈毫发无损的顾母.

他们不过是用这招骗他回来而已.一瞬间,被欺骗的愤怒席卷全身,他转身就要走,连门都没迈出去,就被顾父喊人拦下了.

最后,顾清让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同陈婉淑拜了堂,当晚,她在床上坐了一夜,他在桌边坐了一夜,全程未有一句对话,只有龙凤花烛垂泪到天明.

第二日,顾清让预备动身返回学校,她拽住他衣袖想说些什么,他脸色铁青地用力挣开她,争执间将她推到在地.

顾父顾母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二老气得不轻,顾父更是撂下狠话,不让顾清让走了,在家陪着婉淑,等婉淑怀孕了再走.

二老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顾清让同陈婉淑毕竟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外面没认识多久的姑娘哪及得上?朝夕相处几日他就会醒悟她的好.何况他们年纪大了,只想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若是能抱上孙子,那自然再圆满不过.

他们收走了顾清让的所有行李,他没法走,积攒的怒火与被欺骗的怨气尽数发在了陈婉淑身上:“陈婉淑,你明知道我在国外已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答应同我成亲.你若不同意,我母亲怎会勉强你!”

他满心只记恨着,她没有帮他.

晚上新房门是从外上了锁的,顾清让气急败坏地又推又踹,怎么也打不开.她静静站在一旁,直到他气喘吁吁顺着门坐下才说:“行,我就随了你的意.”他狠狠吹灭了蜡烛,粗鲁地把她抱上红床.

第二天外面刚解开了锁,他就摔门而出.即便这样,她心底还是有欣喜的,欣喜从今日起,她就是他真正的妻子了.她想,既然已是夫妻,只要她全心全意待他好,他总会爱上她的.

陈婉淑查出有孕那日,全家人都面露喜色,包括顾清让.只不过,旁人是为了孩子,他是为了终于可以离开.

顾清让连夜收拾了行李,她抚着尚平坦的小腹满面温柔站在他身侧,想伸手帮他整理行李,被他不动声色避开,她只好尴尬收回.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都没有看她,哪怕一眼.

第二年冬末,顾母真的病了.她的确是身体大不如前,所以才那么着急想看着惟一的儿子成家.顾母这一病来势汹汹,她脸色蜡黄,躺在床上睡睡醒醒,梦里老是念叨着清让的名字.

那时陈婉淑的身子已经笨拙,马上就要临盆,还要以少奶奶身份经管乱成一团的家.顾父短短几日白发丛生,托人发了加急电报,让顾清让赶紧回来.可那封电报就像石沉大海了一样,毫无音讯.

事实上,顾清让不是没有收到,只不过他以为是他们故技重施,想让他回去看他和婉淑的孩子,所以根本没理会.

再到春日的时候,陈婉淑生下了一个女儿,同她小时候一样软糯可爱,眉目依稀能看出顾清让的影子,她给孩子取了小名,叫阮阮.

至于顾母,她没撑过那个春天,临终前,她死死握着陈婉淑的手说:“婉淑,是妈对不起你.”她跪在顾母床前,泪眼朦胧的拼命摇头,“不是的,妈,是我自愿的.”

一滴泪顺着顾母眼角滑落,她终于带着点挂怀和不甘,垂下了手.

一辈子那么长

他们总会越过越好

隔年盛夏,顾清让回国探亲,才知晓他们并未骗他,顾母是真的去了.

他手中行李骤然落地,双膝一软,直挺挺跪在顾母的牌位前,从日中到黄昏,一动不动,滴水未进,连半句话也不曾说.

陈婉淑看在眼里,心疼地去厨房熬了一碗金黄的小米粥,蹲在他身侧哄他,“清让,节哀吧,母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他双眼通红,转身定定看她,陡然一把将粥碗掀翻在地,声嘶力竭地吼道:“陈婉淑你给我滚,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不相信母亲是真的病重,也不会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粥洒在她手上烫起一片红肿,她低声尖叫着狼狈退后,声音惊动了里屋睡着的阮阮,小女孩嚎啕大哭起来.

一片慌乱中,顾父怒气冲冲拄着拐杖进来,手中的烟斗直直砸向顾清让,“逆子!当初你执意不归,若不是婉淑撑着,怕是连给你母亲出殡的人都没有,你现在反倒怪到婉淑身上,在外面读了几年书,连良心都读没了?”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这次回去把婉淑和阮阮也带上,孩子那么小,不能总见不到父亲.”

最后,陈婉淑还是抱着阮阮跟随顾清让来到了伦敦.她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夜半发起高烧,偷偷摸摸去倒水喝时打碎了杯子,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顾清让,见她脸色潮红,伸手一摸烫得吓人.他虽与她疏离,但也不至眼睁睁看着她不管,连忙翻箱倒柜找了退烧药喂她喝下,又转身去收拾玻璃碎片.

她偏头看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带起一阵压抑的咳嗽,他用没睡醒的朦胧眼神斜她一眼,“别笑了,赶紧睡!”她赶紧比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别吵醒阮阮,顾清让愣了愣,不自觉放轻手下动作.

昏昏沉沉间,陈婉淑想,一辈子那么长,他们总会越过越好的.他偶尔会陪她去买菜,路上碰到热情的邻居打招呼,也帮她用英语同邻居交流.街上有汽车滴滴按起喇叭,声音刺耳,他拽住她的手腕带她穿过马路,回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是那个周末,他的同学们来家里小聚,里面仅有一位姑娘,穿着件米白色洋装,大抵在国外待久了,一双眼睛顾盼间尽是风情,仿若河上春风吹过时乍起的涟漪.

她打量陈婉淑时,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陈小姐没有裹脚,真是难得呢,要不然可真是位十足的小姐了.”

彼时陈婉淑因为吃不惯英国饭菜,的确瘦了不少,看起来弱柳扶风一般.她忍气吞声当作没有听到,泡了从国内带过去的明前龙井端给大家,笑着招呼他们尝尝,竭力想表现出顾清让妻子的姿态来.

众人道谢接过,都赞茶很好喝,唯独那姑娘不接,任凭她尴尬地维持着端茶杯的姿势.姑娘扭了头略带娇嗔的说:“清让,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喝惯了咖啡.”

她也顺势求救般看向顾清让,不想他竟转头避开了她的目光.最后还是同行的一位男子出声阻止,“唐诗,够了,别胡闹.”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退回里屋,愣忡地想,原来那姑娘叫唐诗.

黄昏时分,众人三三两两散去,顾清让站在门口看着陈婉淑,光影斑驳落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婉淑,你应当看出来了,唐诗就是我电报中提过的那位姑娘,我想要的是自由平等的婚姻.”他顿了顿,“我不会把你丢在这边弃之不理,但也没法给你再多了.”

她假装低头逗刚睡醒的阮阮,没说话.她能说什么呢?他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他不是在同她商量.

她的青春年少

是一杯饮不尽的苦酒

那之后,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漠疏离,甚至更甚一筹.顾清让开始不怎么回来,借口学校话剧社要彩排,只留陈婉淑一人住在那所租来的房子里,同两岁的阮阮相依为命.

两岁的小姑娘,适应力远不如大人,从烟雨飘摇的中国南方来到伦敦,身体到底是吃不消,病倒在第一场雪的冬日.发烧、呛咳、不停地哭.陈婉淑急坏了,她对附近的一切还没那么熟悉,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学过的那点英语多年不讲也显得生疏,被逼无奈下,不管不顾跑到了顾清让的学校.

她在偌大的校园里横冲直撞,看着华人就问有没有碰到顾清让,问话剧社在哪,最后跌跌撞撞找到一幢楼前,正好碰到那日聚会时替她解围的男子,她如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去,还未开口,那人已率先笑开:“是陈先生啊,你来找清让么?彩排刚结束没多久,他和唐诗去吃晚餐了,你要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她愣住,一颗心仿佛坠入无尽深海,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抓着男子的衣服下摆,泪流满面地祈求:“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等得知消息的顾清让赶回来时,阮阮小小的身体已经凉了,因为送医不及时,错失了最佳的抢救时机.

陈婉淑一动不动地坐在旁边,眼睛不知在望着什么,好像一尊失了生气的雕像.他以为她会哭、会闹,会疯了一样过来掐他打他,可是她都没有,她只是很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他,声音轻如伦敦早晨的雾霭,“你回来了.”

她甚至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笑来,“可是你回来得太晚了.顾清让,你一直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追求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但在我看来,你比所有人都更狠更绝,你真正把我当作过和你平等的一个人吗?”

她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路过他身侧时,她轻轻叹息起来,“顾清让,我们和离吧,放彼此一条生路.”

顾清让浑身一僵,条件反射般转身看她.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耗费了极大的力气,但她始终没有回头.顾清让感觉脖子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着,嘴唇几度开合,也没能喊出她的名字,只能缓缓蹲下身,用手抱住自己的头.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走到要放彼此一条生路的地步.

他们决定离婚的消息传回国内,两家皆不同意,奈何陈婉淑态度坚决,跪在客厅里仰头对双方老人说:“婉淑心意已决,若不同意,我只好削发为尼.”

同年冬,他们登报和离,小城人言可畏,陈婉淑选择孤身一人前往巴黎.离开那天,来送她的顾父老泪纵横,“婉淑啊,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

她摇摇头,“没有,伯父,之前是我心甘情愿的.”可也仅仅是之前而已.

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故事了.陈婉淑凭着遗传自父亲的天赋开始经商,投资房产,硬生生在商场杀出一条血路,成为身家上百万美元的女富豪.

不知从何时起,她身边开始围绕着数不清的情人,黑发或者黄发,他们送她玫瑰,与她在黄昏的塞纳河畔跳舞,揽着她的腰肢缠绵接吻.这些人里,真心有之,假意有之,可她从未再婚,午夜醒来,她时常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到底是Dennis,还是Devin?

彼时国内战乱四起,已经波及了她的家乡,她辗转把父母接到巴黎,听他们提起顾清让,说他大力资助革命,发展实业等.她笑了笑说:“妈,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陈母叹息一声,住了嘴.

她没同别人提起,她之后还见过顾清让一次,在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上.他说他决定带着父亲避往北爱尔兰,问她是否愿意带着父母同去.听到这句话的陈婉淑哈哈大笑,直至笑出了眼泪,漫不经心拨弄新烫的卷发,“顾清让,你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我多恨你.”

那个为了爱情温柔隐忍的陈婉淑已经死了,死在伦敦的冬天,阮阮停止呼吸的时候.

从17岁嫁给顾清让到22岁离婚,从初为人母到痛失爱女,陈婉淑的青春年少,是一杯饮不尽的苦酒.

那天的最后,顾清让转身离开,此后漫漫余生,她失却他所有的消息,再无相逢.

1975年,她把企业交给养子打理,自己孤身一人搬至柏林,再不问世事,而她的名字,至今还是巴黎华人圈的神话.

你当知道

所有的恨都是出于爱

“这就是我的一生了.”陈婉淑的声音从始至终平静无波,我这才恍然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

原来,这才是她心中她的一生,无关名利,无关事业,只与那个叫顾清让的男子有关的,不被爱的一生.

陈婉淑没再说话,我识趣离开,走到门口时,听到她用低低的德语念着一首诗:他爱过世上三件事/ 黄昏的歌、白孔雀和破旧的美洲地图/ 他不爱孩子的哭泣/ 掺兑马林果的茶水和女性的歇斯底里/ 而我曾是他的妻子.

一年后,《婉淑》成稿出版,扉页上用她喜欢的瘦金体印着:你当知道,所有的恨都是出于爱.

按理说这种传记类作品并不好卖,可是这一本却销量出奇的好,人人都感叹她传奇的人生以及荡气回肠的爱恨,甚至有影视公司动了想要把它拍成电影的念头.

我辗转托人从国内带了一本去柏林,祈盼这本书没有让她失望,顺便问一问她对于影视化的想法,可我并没等来她的只言片语.

那人带回消息,说陈婉淑病逝于二十世纪倒数第二个十年的春天,柏林积雪未化之时.她走的平和,没有痛苦,墓碑所刻,是顾陈婉淑.

大概是半个月后吧,有一名年轻女子推开我办公室的门,径直在对面坐下问:“周小姐想不想听听完整的故事?”

不待我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她自顾慢悠悠开口.

那年顾清让与陈婉淑和离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战乱四起,他们举家避往北爱尔兰,临行前,他辗转赶往巴黎,问她愿不愿同她一起走,她说她恨他.

他一直关注着她的消息,上世纪60年代末,受欧洲经济影响,她的公司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强危机,资金几乎难以维持正常周转.得到消息的他变卖了在北爱尔兰的房产为她注资,假借别人的名义.

他知道,若是她知晓背后的人是他,她是不会接受的.她从来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什么温婉贤淑逆来顺受的大家闺秀,从前她的百般隐忍,不过是因为她爱他,而现在,那些爱已经耗尽了.

她不是柔软攀附的藤蔓,而是倔强疯长的灌木,惟一想要依靠的不过是他,可惜他曾亲手把她连根拔起,丢进了乱世修罗场.

谁都不知道,已经不再年轻的顾清让曾偷偷去看过陈婉淑一次.黄昏的塞纳河畔,她光着脚同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跳舞,神采飞扬,妩媚而又快活.他远远站着,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和那男子的身影同落日一起消失,才买了机票,独自返回北爱尔兰.

后来陈婉淑搬到柏林,他也紧随着租下了与她相邻不远的一套别墅,隔着一整条街默默陪伴.他在暗处用小半生来偿还他所欠她的,直至死亡.

顾清让卒于1977年的夏末,骨灰由养女运回国内,葬在与岚山隔路相望的公墓里.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顾清让,他这算什么意思?

那姑娘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苦笑着低下头去,“只怪那时顾清让太年轻,而她,偏生又是他父母塞到他手里的.”

她站起身,湿漉漉的眸子里神色温柔又复杂,“对了,我叫顾忆淑,小名阮阮.”

我脊背陡然僵直,仿佛窥探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忆淑,阮阮.她和他之间的全部真相,终于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抖落满身尘埃,露出锋利又悲伤的本来面目.

多可笑,他竟然是爱她的.

我爱论文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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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结束语,这篇文章为关于经典我爱专业范文可作为爱错方面的大学硕士与本科毕业论文我爱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论文写作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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