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筛选
分类筛选:

有关动物硕士学位毕业论文范文 与危险动物短篇小说相关论文范文

版权:原创标记原创 主题:动物范文 类别:毕业论文 2024-04-15

《危险动物短篇小说》

该文是动物方面有关论文例文和短篇小说和动物和危险类专科毕业论文范文。

在油麻地上海街的小公园里,一个奇怪的女人出现了.她骨瘦如柴,四肢苍白,戴墨镜、口罩,穿橙色吊带裙,拎褐色工具箱,趿一双镶嵌羽毛的布艺拖鞋,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公园旁的隐秘小径,开始喂动物.

她先将工具箱打开,拿出透明方碗,从里抓出一把鸟粮,然后对着公园旁的绿皮球场,奋力一撒.很快,鸟群从四面八方冲来,掠过女人羸弱的腰肢,穿过球场外的网栏,霸占大半个绿皮地,疯狂啄食.

待鸟粮撒完后,女人又拿出另一个碗.这碗里有两格,一格装濡湿饭粒,一格盛五彩斑斓的颗粒物.只见她往里走了几步,对着灌木丛边的坑渠蹲下来,先抓一把饭粒,将其均匀涂抹在坑渠盖里面,然后再将一个个颗粒物用力贴上去,反反复复.大约半小时后,她站起身,掏出湿纸巾擦手,然后关上工具箱,穿出小径,走回人群中去.

最先发现这奇怪女人的是安东——一个退学在家的无业少年.那天下午,安东宿醉醒来后无所事事,四处闲逛.就在他穿过玉器市场,途经上海街小公园时,一条鲜橙色的纤瘦背脊吸引他.望着白皙香艳的肉体,安东不由自主走过去,侧身站在灌木丛后,踮起脚,想看女人蹲在那里做什么——当他看清楚时,他被女人对着坑渠盖粘贴颗粒物的行为惊呆.

这是个疯子,安东想.他本想快速逃离,但好奇心又逼他停留.不久,女人站起来,目不斜视向前走,安东紧随其后.他跟她进入街市,见她买了几袋果蔬又走出来,混进在人群里,直至天桥底——那里有个用木板搭的棚子,外罩一层透明浴帘.女人撩起浴帘,推开一块木板,迅速钻进去.

有意思,安东想,这女人有点意思啊.

第二天,安东早早起身,几乎一上午都泡在小公园附近,左顾右盼,直到傍晚,那女人终于出现.这一次,他目睹了她喂鸟到贴颗粒物的全过程.等她离开后,安东立刻上前,猫低身子,观察那坑渠盖——很快,他看见一团灰不溜秋、毛茸茸的东西在盖子下闪烁棕色的光.老鼠!安东差一点就叫出声来.这疯子在喂老鼠!他不敢再看坑渠一眼,拔腿就跑.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每天跑去坑渠边喂老鼠呢?老鼠是那样恶心又危险的动物.她为什么会对它产生情感?安东想不通.他必须要找个人和他一起想,于是他给嘉嘉打了电话.

嘉嘉比安东大五岁,是网站记者.一个月前,她因为“退学少年”专题访问而在社工的介绍下认识了安东.她问了他很多隐私问题,例如,你为什么不想上学?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你爱你的家人吗?你爱你自己吗等等.他不是一个爱谈心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嘉嘉闪着樱花粉光亮的双眼皮,还有不断张合的润嫩嘴唇,他将自己全盘托出.从那以后,他总想和她聊天.

大多数时候,嘉嘉对他的话不感兴趣,甚至完全不回他的信息,除非他说一些与古惑仔有关的八卦,或发生在油麻地凶宅的怪事,嘉嘉才会充满好奇,又开始问他一连串的问题.于是他明白了,嘉嘉是个喜欢猎奇的女孩.他决定用这个怪女人的故事来猎嘉嘉.

“你猜我今天看到什么了?”

安东在电话里卖关子,嘉嘉却冷冰冰:“有话就快说.我在忙.”

“我跟你说……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喔.”

“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女人……”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她在油麻地的公园旁喂老鼠!”

“什么?”

“我说,她在油麻地的公园旁,一个没什么人去的小径里,利用饭粒把一些奇奇怪怪的颗粒物黏在坑渠盖里面,然后,吸引老鼠爬出来舔食……”

就这样,安东成功吸引了嘉嘉,她答应与他在星期五傍晚见面,不过前提是,他必须带她去看那个喂老鼠的女人.

兴奋许久的安东盘算着事后如何与嘉嘉约会.他决定带她去新开的糖水铺吃“心太软”.如果她开心的话,说不定还能请她去看一场电影,然后趁热打铁,在黑暗里摸一摸她.

傍晚来临时,嘉嘉出现在油麻地.她穿纯白色短T恤,下搭海蓝百褶裙,像浪一般摇曳到安东眼前.但安东却笑不出了,因为嘉嘉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个男人,高大、健硕,扎日本武士头,胸前挂一台长炮般的相机.

“怪女人呢?”嘉嘉开门见山.

“等一下!还没到时间……”安东没了好脾气,他故意不看嘉嘉,叼一根烟在嘴里.

但嘉嘉没留意安东的情绪,她绕到另一边,与男人细声交谈.

安东踮起脚,努力对话,但哪怕听到了只言片语也不明意义——什么“页面浏览量”,什么“粉丝互动”,什么“高峰时段读者”.他只好将烟点燃,狠狠吸着.

烟雾缭绕时,嘉嘉忽然转过身,侧头细细打量他:“你怎么不说话了?心情不好?”

安东便又傻乐:“没有啊,哪有……”

就在这时,那抹鲜橙色身影出现在安东视线里.

“来了来了——”安东立马对嘉嘉打眼色.他本想握住嘉嘉白嫩的手腕,对她说:别怕,别慌,跟我来,我们躲到灌木丛后……

但根本不等安东指示,嘉嘉和男人已追过去.男人举起相机,瞄准女人,嘉嘉也从背包里抽出一杆录音笔:

“小姐你好,请问你是这附近的居民吗?我们有点问题想问你,可以把你的眼镜和口罩摘下来吗?”嘉嘉声音嘹亮,引起路人侧目,他们有的停下来,观望或偷拍.但女人却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用肉体撞开拦路的围观者,径直走向那小径,卸下工具箱,拿出透明碗,自顾自将鸟粮撒向球场.

很快,鸟群从高空俯冲而来——吓得嘉嘉尖叫一声.但不久她又冷静,躲在男人身后,对他耳语什么,只见他将镜头对着鸟群,不断拉远又拉近.

待鸟群被粮食固定在球场后,女人蹲下,拿出另一个碗.

“请问你这碗里是什么东西呀?是你自制的饲料吗?”

女人不回应.她如常将濡湿饭粒反复抹擦在坑渠盖反面,一丝不苟.

“我们听附近居民投诉,说你每日都会来这里喂老鼠是吗?”

女人依然不为所动,逐一将颗粒物黏在沾满饭粒的地方.

“你知道老鼠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吗?它会散播细菌,传播疾病.你不怕这附近的居民因此被传染吗?如果真是那样,你觉得你能负得起社会责任吗?”

这一次,嘉嘉收起笑容,语调严肃,似乎想激起女人的辩驳——但是没有,她仿佛什么也听不到那样,完成某种使命般重复手上的工作.

于是,嘉嘉拉着摄影师站起来,两个人交头接耳一阵后,便向着远处的路人奔过去.

安东望着嘉嘉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脚下那熟悉的橙色背影,他一时想不到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傻子.一个被女人利用的傻子.某个声音在安东耳里来回响.他将烟头扔到女人橙色的屁股后面,狠狠踩着,再逆着人流悻悻离去.

当晚,神秘女人在油麻地公园旁喂老鼠的报道出现在社交媒体上.

那是被精心剪辑为三分钟的短视频.画面里,一群鸟宛如饿狼般扑向球场.紧接着,橙色的女人出现.镜头拉近:她的脸被遮得密不透风,几点白色碎屑出现在毛发稀疏的头皮.镜头向下:女人苍白的手指布满污渍,摩擦布满锈迹的坑渠盖.

此时画外音起:“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它的皮毛携带跳蚤、螨虫等次生害虫,假如进入住宅区,便会污染食物、传播细菌,实在恐怖!但近日,我们的人气记者嘉嘉,就在油麻地发现一个奇怪女人——如影像所示,她每日打扮神秘,行为猥琐,拎着一大箱怪异食物,去上海街公园旁的隐蔽小径,喂老鼠!”

画面切换至油麻地街头.嘉嘉举着话筒访问路人:“请问你们是油麻地的居民吗?你们是否知道这附近有女人在公共场所喂老鼠?”

而路人的反应仿佛串通好一般,皆如被毒咒击中:

——什么?老鼠?有人在附近喂老鼠?哇好恶心,害死人呀!赶她走啦!诸如此类.

几个小时后,这个视频已被不少网友转发,就连安东的同学也在群里讨论它:

——那个嘉嘉好靓女!

——靓女又大胆.

——她每次的访问都好犀利!

——是呀,总是能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但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喂老鼠?

——不知道呀,好恐怖!

一条条信息弹出来.嘉嘉,嘉嘉……他望着这名字,感到一股无名火在胃里烧着,于是放下手中的酒瓶,愤怒戳着手机屏幕:“那个喂老鼠的女人是他妈我先发现的!”安东发了这条信息上去.

过了几分钟,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又发了一句:“你们记住,嘉嘉是个臭……”

说完,他退出群组,摔碎酒瓶,翻出厕所里的杀虫剂,又抄起门边的拖把,气势汹汹出门了.

安东穿过夜游的人群,经过那个在夜色中发出深绿光芒的球场,对着那坑渠盖狠狠喷药,直到刺激的味道冲击他的鼻子,他才径直穿过街市,走到天桥底.在那里,一个被透明浴帘包裹的木棚子静立,它在安东的双眼里放大又缩小,露出怪兽般的轮廓.

安东如饿极的鸟一般,对着木棚冲刺而去,然后一脚踹在上面.

“啊——”

他仿佛听到一声尖叫,女人的尖叫,嘉嘉的尖叫.

这让他感到兴奋.他抡起拖把,无节奏地敲击木棚,仿佛丧心病狂的鼓手在宣泄愤怒,直到拖把忽然敲了空——木棚开了.

安东没站稳,跟着趔趄了一下.而下一秒,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夜色里.

“啊——”

这一次,尖叫的是安东.他松开拖把就向后跑.但怎么跑他都无法忘记刚刚看到那张脸,那张怪物般的脸,苍白、瘦削,凸出来一对圆鼓鼓的眼球,它们一个血红,一个棕黄,恨不得要垂落到冒着脓疮的鹰钩鼻头,而在鼻子下面,极短的人中向左右两边无限开裂,露出一对高矮不一的尖锐啮齿.

那晚以后,安东再不敢经过上海街的小公园.

叶莎听说“油麻地有女人喂老鼠”的离奇事件时,是事发后的翌日早晨.准确来说,她那时刚刚被客厅传来的异味熏醒.果然,爱丽丝又拉肚子了.

爱丽丝是叶莎养的一只大白兔.在叶莎干枯的中年单身生活里,这兔子是她唯一的甜心,安静、柔软、漂亮,每次将它捧出去放风时,都可以赢来不少街坊的艳羡.

几乎没什么事可以将叶莎和爱丽丝分开,除了上个星期,她被撺掇回大陆参加相亲会,离港一周,叶莎只好将爱丽丝交给她最信任的宠物托管所照顾.但爱丽丝似乎不满意叶莎的做法,因为从那以后,它开始自闭,不再跳“兔子舞”,缺乏食欲,时常用嘴巴拱开兔笼,跑去大门边发呆.三天后,爱丽丝开始拉肚子.

按理说,叶莎应尽快送爱丽丝去宠物医院治疗.但她偏偏不信兽医,因为五年前,她另一只心爱的小仓鼠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兽医手下.于是,叶莎联系了吉姆——一个获得宠物通心疗愈协会荣誉证书的年轻俊男.

“让我来看看它——我们可爱的小公主爱丽丝.”吉姆从叶莎手中接过爱丽丝,然后,如往常一般,将它举到他的眼前,与之对视.

叶莎在一旁不断询问:“它怎么了?是不是生我气了?”

这样紧张的气氛似乎又让她回到了五年前,小仓鼠去世的时候,她也央求吉姆对着它的遗照来寻觅灵魂:

——它现在到天堂了吗,过得好吗,有没有怪罪我照顾不周?

五分钟过后,吉姆终于开口说话:“爱丽丝受到了惊吓.”

“什么?”

“它刚刚告诉我,它感到害怕,每晚都做噩梦,不敢睡觉.”

“是不是宠物托管所它?”

“它说没有,那里的人对它很好——放心吧,我推荐的托管所不会有任何问题啦.”

“那会是什么惊吓?”

“一种异类的磁场恐吓.具体是什么我也很难说,我只能猜测,这附近可能出现了什么奇怪的生物,它肮脏、危险,严重威胁到了爱丽丝.”

“那求你帮我再问问……”

“别急,让我再与它沟通一下,它今天话很少,你知道,兔子一受惊就会这样.”

又过了五分钟,吉姆对叶莎露出遗憾的表情:“爱丽丝告诉我它累了,让我不要吵它……”

“喔,我的宝贝……”

叶莎抱回爱丽丝,一边抚摸它柔软的毛,一边亲吻它的额头.

那天以后,她开始留意,这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会吓到爱丽丝吗?她为此进行大扫除,扔掉不愉快的老照片,例如前夫与她的合影,还有那个三年前被她偷拍下来的小三背影.直到这天早上,叶莎一边为爱丽丝清理排泄物,一边听早间新闻,忽然被那条“油麻地有女人喂老鼠”的报道击中.她连忙走到电脑屏幕前,仔仔细细盯完了一整条视频.

画面的最后,叶莎看到那女人用湿纸巾擦擦手,然后徐徐起身,扭着纤瘦腰肢,摇摆着毛茸茸的拖鞋,傲慢地逆着人流,游去天桥底的木棚屋——她感到一些被尘封的恨意给激发了.

呸!骚女人养臭老鼠,叶莎对着屏幕狠狠骂着.

早餐过后,叶莎出现在家楼下的万福士多,她买了一袋强力老鼠药,急匆匆行至街对面的小公园,找到视频里出现的那条隐蔽小径,将散发牛肉干味道的颗粒物一股脑撒入灌木丛后的坑渠.

那一晚,爱丽丝胃口果然好了不少,叶莎也松了一口气,安心睡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叶莎依然在一股恶臭中醒来.她望着病怏怏的爱丽丝,心想,难道那老鼠药没用?她又跑去小公园旁的坑渠边观察——不仅不见死老鼠,反而还能看见一些残余的饭粒和五彩斑斓颗粒物——看来那女人昨天又来过了.

叶莎气急败坏找士多老板理论:老鼠药怎么不管用?

老板笑着叫叶莎息怒:“老鼠这种东西,哪那么容易被杀死,再说,死了一只,还有千千万万只啊!”

“亏你还笑得出!”叶莎凶起来,“你知不知道,就在你们士多对面那条街,有个骚女人在喂老鼠!你卖老鼠药还不去杀老鼠,是不是不怕染病,不怕死?”

老板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杀了公园那里的老鼠啊——看不出来,你还蛮有社会责任感的啊!”紧接着,他斜嘴一笑,告诉叶莎一个杀老鼠的绝招.

深夜,叶莎安顿好爱丽丝后,戴上医用口罩、工人手套,拎一小桶从装修铺买的水泥、一包粟米粒,小心翼翼下了楼,来到无人的小公园.然后,她将粟米粒轻轻蘸上水泥,纷纷洒在坑渠盖周围.

“老鼠吃了很快就会腹胀而死.”士多老板的话在叶莎脑海里回荡.

回到家时,已过了凌晨,叶莎累坏了,趴在沙发上喘气.她托腮望着瓷砖地板,不远处的角落里,爱丽丝正安静呼吸,那团白嫩的毛茸好似巨大的雪球,在深蓝的夜色里折射出梦幻的光.

这一次,秘方见效了.翌日一早,叶莎不再闻到任何异味,爱丽丝也干干净净窝在笼子里.她兴奋得来不及洗漱,穿着睡衣就下楼,刚刚步及球场边,就远远望见几只死老鼠,散落在坑渠附近——看起来像一团团烂掉的香肠,蚁群密密麻麻为它们画出死亡的轮廓.

不知怎的,叶莎有点期待那骚女人看到这一幕的反应.是捶胸顿足呢,还是无声泪流?为了目睹这戏剧性的画面,叶莎一整个下午都守候在小公园.

百无聊赖地,她坐在石椅上,四顾熟悉街景,想起往日捧着爱丽丝来散步的时光.尽管这公园陈旧,但也有零星老人或菲佣聚在此闲聊、发呆,而爱丽丝则是叶莎与陌生人交流的唯一媒介.

“好漂亮的兔子啊!”——路过它的人总忍不住上前摸摸,再顺便和叶莎聊几句.每当这时,叶莎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充盈.

“你知道吗,大约五年前,我的小仓鼠刚刚去世——被一个没良心的兽医给害死!那时我伤心得不行,没日没夜地哭,也能梦见它……直到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听到有人敲门.等我跑去开门时,却不见人影,只看到一个纸箱出现在走廊里!我低眼一瞧——纸箱里装着一只白白嫩嫩的小兔子!对了,就是这样,那个小兔子就成了我的爱丽丝……”

她不厌其烦地对路人诉说这一场奇遇,美丽到足以弥补她丈夫出轨、中年失业、靠着离婚补助度日的可怜日子.

但此时,除了匆匆而过的路人,小公园不再有闲人光顾,它显得愈发破旧,宛如废墟.都怪那骚女人,叶莎忿忿地想,那条可怕的新闻吓跑了所有街坊!

正想着,那抹鲜橙色的身影在前方拐角处出现——叶莎立刻伸长脖子,瞪大双眼,细细望着.令她难过的是,那女人比视频里看起来更瘦、更白,走起路来更嗲!

很快,女人走到了球场边——几只死老鼠就在她的脚边.

叶莎屏住呼吸,期待女人停下脚步,然后花容失色,精神崩溃——但没有.那女人仿佛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踩过一只死老鼠的尾巴,径直走到小径,放下工具箱,开始喂鸟.

怎么回事?叶莎诧异,难道这女人是瞎的?她站起身,缓缓踱步至灌木丛后.

近距离的观察里,那抹恼人的橙色显得愈发聒噪.而不断挥起的白皙胳膊,也仿佛成了充满挑衅的暧昧曲线.

不知怎的,叶莎的注意力逐渐分散,并倒退回三年前,某个午后,她也是这样,悄无声地躲在墙壁后,看一条温柔的曲线,依偎在自己丈夫怀里,宛如嵌入他松垮肚腩的优美饰物.

直到女人对着坑渠蹲下来,叶莎的目光才又聚焦.她大胆向前迈了几步,站到女人面前——但女人却对叶莎的入侵视而不见,拿出另一只碗,安静地将饭粒抹在坑渠盖里,一下又一下.

“喂——”叶莎忍不住对女人叫了一声.

女人不语.

“我跟你说话呢!”叶莎又叫了一声.

女人还是没反应,抓了一把颗粒物,黏在坑渠盖下.

忽然,叶莎看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坑渠盖下显现——那窝脏东西又来了!

叶莎受够了.她大喊:“你不要喂老鼠了!它又脏又恶心!”

女人像成心和她作对一样,不仅不理会,还故意放缓动作,愈发优美、静谧.

叶莎急了,伸出粗壮的胳膊,推搡那苍白的肩膀.尽管女人被搡得来回摇晃,但就是不倒下,始终保持蹲立.

叶莎躁出了一身汗.她一边抹脸,一边看着女人那捂得严严实实的脸.这神秘的装扮是多么熟悉.

“不要脸!”叶莎骂着,一把扯下女人的眼镜——女人终于有了反应,迅速抬起头来盯着叶莎.

那一刻,叶莎愣住了.

在淡紫暮色里,叶莎看到一双无比稀奇的眼珠.它深陷在眉骨之下,一只被朱红的湖泊包围,一只泛着棕褐色的波光——仿佛是波斯猫,却又比波斯猫多了几分人情味.下一秒,那又长又卷的睫毛轻轻扑扇,凝结出模糊的雾,两行五彩的溪流顺着下眼睑淌下来,沾湿浅蓝色的口罩.

那天傍晚,叶莎的兔子不见了.据说她那天出门太急,连家门都没关严——那没良心的狡猾兔子,便拱开门溜走了.

有关喂鼠女人的传闻逐渐在油麻地蔓延.有人说,她曾是砵兰街红极一时的凤姐,被仇家毁了容,没了生意,才沦落至此.也有人说,她曾是富豪的情人,被抛弃后又流产,精神崩溃,当老鼠是孩子.而最不可信的则是关于她双色眼睛和怪异唇齿的说法.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人.

但总有洁癖的人无法忍受她的存在.他们自发组成团队,不断轮流给食环署打投诉电话,直到对方宣布,他们已派人去消灭老鼠,并发送罚单到女人的木棚屋.

此事不久,天桥底的木棚在深夜失火.火灭之后,只剩废墟,赶来,女人却不见踪影.

得知此消息的记者嘉嘉,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做过的访问.她不会忘记,那个喂鼠女人,就是住在这天桥底的木棚里.

于是,她再次带上摄影师和几个壮汉,前往小公园.这一次,她决定来一次大揭秘——将坑渠盖撬开.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坑渠下并无下水道——它是假的,又或者是被弃用的.而在里面,铺着几层干草,草上还残留着一些尚未被吞食的颗粒物.

就在嘉嘉要将头伸进去张望时,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噌一下跑了出来.

“老鼠!”同事叫起来.

但嘉嘉定睛一看,不,那不是老鼠,那只是身型如老鼠,但生着猫耳朵、鸟型尾巴,满身深灰茸毛的……不知名生物.

这家伙停在球场边的石阶上,警惕四顾.嘉嘉连忙命令摄影师拍特写:它那张如骷髅般瘦削的脸上,生着一对不同颜色的小眼睛,一只粉红,一只金黄;而鼻子与嘴连在一起,随着呼吸向左右裂开,露出一对小小的门牙.

“咔嚓——”摄影师按下快门,下一秒,它伸开纤瘦四肢,迅速奔跑,逐渐飞离地面,消失在空气里.

而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一个患有唇腭裂和虹膜异色的小女孩刚刚醒来,睁眼的瞬间,她在窗边发现了一只和她一样,同时拥有双色眼睛和兔唇的无名小兽.

责任编辑 强雯

动物论文参考资料:

动物奇迹杂志

动物医学论文

动物医学专业论文

总结:此文为一篇关于经典动物专业范文可作为短篇小说和动物和危险方面的大学硕士与本科毕业论文动物论文开题报告范文和职称论文论文写作参考文献。

和你相关的